「皇上不追究我的罪責,便是恩賜了。」
「如此,你可是答應了?甚好甚好,即日朕便任命你為大理寺少卿,讓你官復原職……不,還是在刑部給你謀個差事,讓你連升數級,做刑部尚書!」
君子游哭笑不得,「如今的少卿是江大人,關係再好,我也不好搶了他的位子。再者我從前多有得罪刑部尚書葉大人,要是立刻與他平起平坐,他心裡也不會舒坦。還有……」
他瞥了眼咬牙跪著的君子安,見對方分明穿得單薄,卻疼得額上布滿細汗,心裡也是不忍。
看透他的心情,淵帝暗自感慨君子游果然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慶幸他當初不是真的死了的同時,卻也覺著他做事太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必會受其牽連,往後定會栽大跟頭。
這樣想著,心中也有些猶豫如何安置他,趕巧這個時候蕭北城終於抬眼,把茶盞遞給了一旁侍奉的太監,輕輕撣了撣袖口,狀若事不關己道:「皇上,這兄弟二人可是有趣的緊,早在臣帶人回京以前,就有人聲稱自己是真正的君子遊了,不止是臣,就連皇上也辨不清他們的身份吧。」
「依你這意思……」
「不妨考驗一下他們的本事吧,不管誰才是君子游,只有真正有能耐的人才能留在朝廷,留在皇上身邊。這樣一來,也就不會有人拘泥於身份,還能避免有人使些旁門左道來害人。」
「你這麼一說,朕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還聽嵐塵唸叨,說最近有樁奇案攪得順天府雞犬不寧,約莫得有兩三個月了,譚九齡天天晚上帶著他的師爺出去抓鬼,也許這會兒還在外邊耗著呢,現在去說不定能打上照面。」
才剛解決了姑蘇的飄吊子,京城就又鬧了鬼,君子游覺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瞥一眼出了這麼蛾子的蕭北城,正在一旁偷著樂呢,看得他心裡一股窩火,忍不住掩口低聲質問:「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那人笑而不語,倒是君子安先坐不住了,抓著蕭北城的衣角,狠狠剜了君子游一眼,嘴上說的是惹人誤解的話。
「子游,從前騙了你是哥哥有錯,這些年來,我一直很後悔將你蒙在鼓裡,可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我也有難言之隱……」
君子游直視著君子安不住躲閃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只報以一聲看似簡單,卻飽含無奈的:「嗯……」
「做錯的事,我要對你說聲抱歉,也願彌補從前虧欠你的一切,可……可王爺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沒有他,所以……」
「諸位也都聽見了,既然這些都是你的錯,那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事兒就算過去,如何?」
人要臉,樹要皮,人至賤則無敵。
他說了這麼句話是君子安不曾料到的,連蕭北城和淵帝也都驚了去,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君子游已經退到門外,只道一聲:「皇上,我身子不適,就不奉陪了,奇案也好鬼魂也罷,我是不想再和任何案子扯上關係了。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了,還是安安穩穩享幾天清福。」
說罷便搖搖晃晃的走了,急得淵帝都親自起身追來了,「君卿!你不去譚九齡那兒看看了嗎?」
君子游擺著手,滿不在意道:「我不稀罕少卿那個位子,誰愛要便自己去取好了,可別拖著我下水。」
當晚回了相府,幾杯好酒下肚,他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一睜眼睛就見黎嬰坐在床邊瞪著眼睛盯著他看,還當是出了什麼大事,嚇得慘叫一聲翻下了床便往外爬。
別看黎嬰雙腿癱瘓,身手倒是利索,只彎腰一撈就抓住了君子游的腳,讓他無從躲避。
「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你如果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一定恨不得吃了我。」
黎嬰看了看滿地亂滾的酒罈,搖頭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