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周序就明白了,他很感激的望著肖銘,這是個帥小夥子,和孟忱有得一拼,但是,他要比孟忱多幾分成熟老練的氣質,這種氣質學不來,完全是歲月沉澱出來的,多一年就多一分,多三年就多三分。
肖銘又對蘇克道:「我在山南大學也沒學過這個,因為這玩意不用學,在現場看一分鐘就懂了,大學教的是思想、方法,不是這個實物那個實物,實物是死的,思想和方法是活的。」
蘇克還是笑嘻嘻的道:「行行,我說不過你們大學生,我得走了,十二點的火車,還沒收拾行李呢。」
說完,他就一溜煙的跑了,嘴裡還哼著「花心」。
體重嚴重超標的牛大寨,臘黃的臉上全是汗珠,他剛聽說審清平回三江了,便氣沖沖跑來找時書記算帳,牛大寨幹了三十年的模板工,非常有經驗,他是老謝的連襟,老謝來樟城,第一個就把他帶來了。
連蘇克也要走,牛大寨開始通人:「狗狗的小東西,翅膀硬了,就連人也不喊了,前兩個月,還牛隊長前牛隊長後的,叫得比親爹都親。別聽這小子吹牛,他剛來的時候,狗屁不通,連板的分佈筋都看不明白。」
這時,時書記在外面喊:「老牛,瞎嚷嚷啥,你明天走行了吧,趕快去買票,想坐臥鋪,就得抓緊。」
牛大寨咧嘴大笑:「哈哈哈,書記你真是親人,我終於可以回去摟老孃們睡覺了。」
餘德順推了他一把:」還不快上街買點好玩意,空手回去,當心嫂子不讓你上炕。」
周序這才有時間仔細看看這個室友,餘德順很瘦,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頭髮已經凋零得差不多了,只有幾絡還不屈的搭在腦門上,面板沒有測量員應該有的黑度,反而非常白,周序懷疑,這不是健康的白。
而且,餘德順的口音是軟綿綿的那種,稍稍再尖一點的話,完全就是女人的聲音。
餘德順做了做伸展運動,然後靠在椅子上,道:「肖工啊,再過兩天,連火車頂上的位置恐怕都買不到了。」
肖銘道:「不要緊,聽說老嚴要留下,我們可以騎他的電三輪迴去。」
餘德順坐直了身子,略帶緊張的問:「你是中層領導,書記有沒有透露,還有誰留下。」
肖銘看了看周序,道:「周序肯定要留下,公司這時派他來,就是要他過年來背鍋的。老嚴是主動留下的,還有誰呢,我想想,昨晚書記說了的。」
餘德順從兜裡掏出一包「銀鳳」,扔在桌上,道:「買訊息的啊,要不要隨你,反正是最後一包了,再想抽三江的煙,就得回去自己買。」
周序不抽菸,但也知道,這煙十五一包,很受三江市民的熱愛和追捧。
肖銘一把抄起,道:「笑納了,書記說,餘德順麼,可以回家摟媳婦了。」
餘德順蹦了起來,抱住肖銘就轉了一圈。
過年,回家,只有遠在他鄉,才知道親人對自己意味著什麼,所以,每個就要回家的人,都會如同孩子般天真爛漫,此時,周序也想起了遠在黃洲縣的父母,他們就自己一個兒子,這個年,他們會不會很孤獨,自己應該去給他們打個電話了。
方案
專案部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只剩下嚴師傅、周序、肖銘、時福生和馬春艷五個人。
這幾天,周序把圖紙全部熟悉了一遍,但還是搞不清楚這個方案該是怎麼弄法,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開頭,有兩個晚上他都是凌晨三點才睡,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眼看離交方案的時間越來越近,周序心裡既焦慮又沮喪。
想著實在無路可走,他鼓起勇氣,敲響了肖銘的房門。
肖銘一個人住,正在收拾行李,他是嶺西省安幕縣人,回去要坐三十個小時火車,他是花了高價錢,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