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婭楠有能力自己裝修,小超市生意不錯,而她只需每月付給弟媳四千元工資,再給父母千把塊的生活費,最後除去雜七雜八其他的開支,一年下來,總能賺個十來萬。
林婭楠從不用什麼化妝品,因為她本身就是化妝產業的終極目標,她也不買奢侈品牌的包包和衣服,因為她本身就是奢侈品。
因此,開超市這幾年,林婭楠已悄無聲息的攢下了四十萬的私房錢,別說裝修了,在三江商場邊上買個準豪宅也不是個事,現在,三江最貴的房子,也就四千一平。
但結婚是倆個人的事,她需要周序參與進來,她倒不是非要周序拿出錢來建設家園,說實話,那四萬塊錢估計也就勉強能置辦套象樣的傢俱,林婭楠只是覺得,周序作為一家之主,如果睡在全部由妻子出資營造的愛巢,他可能會感到拘束、陌生、不安,甚至自卑。
一個要買房,一個要裝修,各有各的道理,卻誰也說服不了誰,倆個不善於吵架並痛恨吵架的人,採取了冷處理的方式,周序說去工地住幾天,林婭楠說好。
林婭楠沒有想到,周序從此再也沒有踏入她的閨房。
戴瑤來三江了,當戴瑤手裡抱著孩子,由顧榕領著,出現在周序面前時,周序差點落荒而逃,這一天,是農曆正月十三,工地上沒有幾個人。
「我不能打電話跟你說戴瑤來了,怕你躲起來,我只能把她送到你面前,她所經歷的一切,請你認真聽完,然後再做決定。」顧榕請求道。
「這不是個聽故事的好地方,走,我們去吃點東西。」周序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下來,想趕緊離開工地門口,生怕有熟人來撞見。
戴瑤的故事,就從她與周序的一夜瘋狂後開始。
「這是汐汐,她是你的孩子,周序,你仔細看看她,挑眉,高鼻樑,尤其是小揪揪耳朵,都像極了你。」戴瑤像展示一件稀世珍寶一樣,驕傲的把汐汐展示給周序看。
這是在茶餐廳的小包內,而且是最裡面最隱蔽的小包,顧榕緊張而繃直的坐著,戴瑤站在她旁邊,雙手舉著汐汐,汐汐以為媽媽在和她做遊戲,「咯咯」笑得很歡。
不用再看了,這個笑容和周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周序坐在顧榕對面,從看見汐汐的笑以後,他便傻了,這個傻與智力無關,他只是放棄了思考,放棄了聽與說的權力,他不想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他不想做任何選擇,只一廂情願的以為時間永遠會停留在這一刻。
所有人都維持著原有的狀態,直到女服務員端上來三套簡餐,一杯溫熱牛奶,服務員保持了高水準的職業態度,她對三個大人間奇怪的僵持氛圍視而不見,擺好盤後,還禮貌的祝用餐愉快。
看見了牛奶,急得想喝的汐汐,轉笑為哭,打破了存在於三人之間,似乎靜止了百年的時空。
戴瑤終於坐下,一勺子一勺子的餵汐汐喝奶,汐汐又高興起來,手舞足蹈,可愛極了。
我要怎麼辦。
我要繼續聽下去,還是離開。
我要不要相信。
我要不要選擇。
重新開始思考的周序,大腦極度混亂無序。
「這裡有本日記,戴瑤寫的,你看看就明白了。」顧榕拿出一個精緻的帶綢面的本子,密碼鎖已經被撬壞了。
周序木然的接過日記,木然的翻開,如同永遠被動的機器人。
第一頁,沒有寫日期,戴瑤那熟悉的娟秀的字型卻立即抓住了周序:親愛的周序,你在另一個世界還好麼,別誤會,我不是咒你,因為,在我看來,你的世界才是人間,而我,在地獄,只有剛出生的汐汐,才能帶給我活下去的勇氣。
第二頁,也沒有日期:我是個壞女人,壞女人的定義是什麼,我就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