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她水嫩光滑的走到床邊時,蘇克已經睡著了,此時此刻,他正做著一個夢,夢見他站在水塘中央,手裡有把左輪,四面八方,好多好多蛇在向他遊來,他只有用槍射擊,不停的射擊,蛇一條一條的死去,水塘染成了血色,但遠處又有更多的蛇加入……
自從認識秦冬梅以後,蘇克幾乎夜夜做夢,有美好的夢,也有陰毒的夢,但美好的夢他總記不住,而陰毒的夢每個細節都那麼清楚,這些細節要折磨他好一陣子,直到被下一個陰毒的夢替代,開始接受又一輪的折磨。
蘇克第二天中午回到家中,假裝是剛下的飛機,父親、母親因為心虛而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只有什麼也不知道的顧榕,「哇哇」亂叫,狠狠打了蘇克幾拳,怪他回來前沒有通知自已,搞突然襲擊。
趁著顧榕在洗澡,母親給了蘇克一個手機號碼,說是費了很大一番周折才弄來的,打這個電話,就能搞清楚顧榕肚子裡的孩子帶不帶把。
電話裡,那人說話低沉,語速很快,還有些沙啞:「後天下午兩點,小區門口等著,準備好三百塊錢。」
夜裡,躺在床上的時候,蘇克裝著很隨意的說:「我找了個路子,能照出你肚子裡懷的是男還是女。」
「照什麼照,照妖精還是照你的孩子,在你英勇無畏的精子碰上我美麗動人的卵子的那一刻,是男是女,就已經塵埃落定了。剛懷上那陣子,你不是說,生男生女都一樣,你都喜歡麼。」顧榕一口否決,沒給蘇克留半點餘地。
「我就是心裡癢癢的難受,太想知道寶寶長什麼樣了,這日思夜想的,都快魔怔了,你瞧,你瞧,白頭髮已經好些根了。」蘇克沒有放棄,他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放棄過,所以到現在,他自認一直都是人生贏家,想得到的,基本都得到了,這讓他愈加確信,放棄肯定沒戲,不放棄還有可能成功。
「就你那幾根白毛,屬於歷史遺留問題,估計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幹嘛總拿來說事,打悲情牌啊,本宮不吃這一套。」說完,顧榕把頭一蒙,不準備搭理蘇克。
這時,戴瑤打來電話,說明天中午在「大唐」給申巍慶功洗塵,讓顧榕一定得去。
顧榕高興的答應著,順嘴就說蘇克也回了,然後,兩邊對話的主角就換成了周序和蘇克。
一個鐘頭後,聊得興起的蘇克才依依不捨放下手機,正想繼續做顧榕思想工作時,卻發現顧榕已經睡著了。
蘇克邊看著顧榕,邊從包裡拿出另一個手機,躲在衛生間裡,你來我往的和秦冬梅發了半個鐘頭的簡訊,直到父親實在憋不住尿了狠拍衛生間的門。
大約在凌晨三點,蘇克又開始做夢了,夢見他走入迷霧中的大山,滿山坡都是墳堆,數不清的老鼠在墳頭爬進爬出,有幾隻還爬到了他身上,他感到很餓,他很想吃東西。不一會,有個白頭髮老女人駐著拐走過來,給了他一籃子肉包,他抓起包子拼命的吃,大口的吃,突然之間,籃子裡剩下的包子全部裂開,從裡面跑過很多很多才出生的小老鼠,粉粉的,嫩嫩的,而他的肚臍眼也漲破了個洞,一模一樣的小老鼠也源源不斷的從那個洞跑出來,蘇克嚇得慘叫起來。
「老公,你怎麼了?」
醒過來的蘇克,花了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正躺在家中舒適的床上,明晃晃的吸頂燈照在顧榕臉上,那張臉,美麗而焦慮。
「沒事,做了一個夢,夢見咱兒子了,他在你肚子裡游泳,被草絆住,脫不了身,我想去救他,又進不去你的肚子,所以著急的亂叫。」蘇克撒了個謊,他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人撒起謊來,似乎越來越隨心所欲,越來越不動聲色了。
果然,顧榕相信他做了這個夢,而且她迷信的認為,這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遇見了危險,透過夢境在向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