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是史曉明出獄的日子,李國球告訴周序,你最好別去接他,因為你是他的鏡子,他肯定不願意那麼快就在你身上看見真實的自己,你得讓他緩一緩,還是蘇克去吧,蘇克不是鏡子,蘇克就是蘇克。
結果,蘇克撲了個空,史曉明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隨後的日子裡,他只是每個月給蘇姨來次電話,蘇姨問他在哪,他說在該在的地方,蘇姨問他什麼時候回,他說該回的時候回。
蘇姨不禁犯了嘀咕,對即將升入四年級的小天舒抱怨道:「你爸爸說話怎麼和洪大師一個調調,難怪他那麼欣賞你爸。」
小天舒道:「這世上,洪大師只有一個,我爸爸也只有一個,他們加起來是兩個。」
蘇姨聽了,手放在方向盤上,愣了好半天才發動車子。
「史曉明絕對在汶川,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因為你說過,我是他的鏡子。」周序對李國球道,李國球不住點頭表示贊同,申巍則坐在旁邊哭喪著臉一聲不吭。
申巍這段時間在幫李國球看魚塘,體力活有僱工幹,他其實只需袖手旁觀就好。申巍沮喪的認識到一個事實,他和李國球之間的恩怨不得不一筆勾銷,不勾銷不行啊,不勾銷他就沒得飯吃。
更何況,他心裡很清楚,只有韓萍才有可能把他的賀瑩和寶貝兒子帶回三江。
三江市到賀瑩的孃家並不好走,要大客換小客,小客換摩托的轉兩趟車,而且有一段很長時間沒修好的路能把人顛得懷疑人生,在申巍要死要活的哀求下,韓萍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前往,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懷疑人生。
最後,韓萍的精誠所至是一部分原因,兒子要入學也是一部分原因,無論如何,賀瑩終於抱著兒子回到了三江,回到了那個五年都沒有人住過的曾經的愛巢。
在聽說賀瑩和兒子回來的最初幾秒鐘裡,申巍喜極而泣,但是,喜悅沒有持續太久,賀瑩託韓萍轉告的約法三章,又把絕望和悲傷重重的帶了回來。
「第一,申巍不準回家住。第二,申巍和賀瑩之間只有夫妻之名,不再有夫妻之實。第三,申巍每個星期只能看望兒子一個小時,並且不準離開賀瑩的視線。」
聽完韓萍的轉述,申巍嘴一咧,立即哀嚎道:「原來我在賀瑩的眼裡,已經是個沒有任何回收價值的垃圾了,如果沒有兒子,估計她早就把我扔到垃圾桶裡去了,我的命真苦啊!」
「誰讓你自己不爭氣,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了,賀瑩還算心善,給了你最後一線生機,要是換了別的女人,在你坐牢的時候就應該和你離了。瞧你這沒出息的樣,你有閒功夫在這死氣沉沉的抱怨,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優秀起來,也好弄點去向老婆獻殷勤的資本。」韓萍沒好氣的道。
「重新徵服一個女人,確實比你第一次征服她還要難,不過呢,說難也不是很難,海豚兄,別聽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的鬼話,那是渾帳話,你要是把一千兩金子往賀瑩跟前一擺,她保證會不計前嫌,欣然投入到你的懷抱裡。」是蘇克陪著韓萍去把賀瑩母子接回來的,對於賀瑩的「約法三章」,他認為是女人為了找回面子的惺惺作態,沒必要太當回事。
對於蘇克「有金子,無浪子」的理論,李國球和韓萍很是反感,但人家古道熱腸的跑了一天,實在不好意思反駁,所以二人只有保持沉默。
申巍聽了進去,馬上覺得生活又有了希望,他破涕為笑道:「什麼海豚,哥現在是海藻了,素得很。」
開車回家的路上,蘇克突然就想起了秦冬梅,他很想很想重新徵服這個擁有漂亮肚皮的女人。
三江建築工程學院的畢業生將在七月的酷暑中度過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小段時光,找到了好工作的天之驕子們急於賦予這段時光以特殊的意義,於是,他們不停的拍照,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