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牛不止彈琴無效,吹牧笛也不行,周序的倔勁上來了,今天,他一定要給段長生上好婚姻的第一課,否則,他絕不放心把孫依蓮交到段長生手裡。
他決定給簡單加點粗暴:「長生,別老把愛掛在嘴邊,真正的愛是什麼,是她無論十八歲還是八十歲的時候,你都會把她看作是全世界僅存的尤物,而其他任何想接近你的女人都是十足的蕩婦。」
段長生終於聽懂了,其實這樣的話更適合在川菜館吃回鍋肉,喝燒酒的時候說,不僅合時宜,還能省錢。
「周哥,我懂的,孫姐就是從貝殼裡滾落人間的絕世珍珠,被走了大運的我撿著了,我要把她含在口裡,像珍惜我的眼睛一樣珍惜她,不,她就是我的眼睛,沒有孫姐,我會像個瞎子一樣很沒意思的活著,還不如一頭撞死。」
如果不是深情化為溫泉浸潤了大腦,段長生絕對說不出這樣暖暖的話來,所以周序很滿意,認為今天的交流可以到此為止了。
店裡沒有處理完的衣服都打包託運去了那個遙遠的縣城,店面轉讓的告示一貼出去,就有人找上了門,孫依蓮收了人家四萬塊錢的轉讓費。
孫依蓮拿來厚厚一撂帳本給周序看,周序說不看,孫依蓮要給周序十五萬塊錢,周序說不要,倆人第一次產生了爭執,都表現出了極端的委屈和憤怒,推來推去,最終妥協的結果是周序收下四萬塊的轉讓費。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周序覺得不該再對孫依蓮流露出什麼情感了,這將是他對段長生惟一能展現的友善之舉。
孫依蓮也是如此,她把真實的情感藏得妥妥噹噹,藏在她用略顯浮誇的喜悅搭建成的密室裡,她非常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那日,當周序的母親告訴她有個尊貴的女客人將要登門拜訪時,她便知道有些事情應該要發生了,也是該她和周序說告別的時候了。
孫依蓮還知道,即便飲下了最澀的酒,她也必須要微笑,她必須讓她的臉上顯露出她已經獲得了一勞永逸的幸福,也只有這樣,周序才會無憂無慮的和那個老師開始一段屬於他們的人間喜劇。
在那棟縣城的老房子裡,當段長生領著妞妞興沖衝出去置辦生活用品時,孫依蓮扔下拖把,撲到床上,緊緊抱著枕頭,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枕頭在懷裡是那麼的沉重,而她覺得自己輕若鴻毛,正被風吹著飄蕩在空中。
周序目送著長途客車在突如其來的大雨中離開視線,強烈的空虛感緊緊掐住了他的喉嚨,他仰起頭,讓雨水肆意流淌進他的口中,臨時充當化解鬱悶和憂愁的解藥。
不過,此時的周序已經可以遊刃有餘的遊走於有神和無神的分界線兩側了,他能輕而易舉的登上精神高地,坦然的面對命運之神。這一次,他表揚了命運之神:嗨,你也在成長啊,你終於不再是憤青了,對於我的朋友孫依蓮,你做了個挺好的安排。
滿意
公園約會之後,葉婷婷覺得她如殭屍一般的青春又鮮活了起來,是的,她又重新感受到了痙攣般的慾望,還有振翅高飛的喜悅。
那個夜晚,她赤著身子,在衛生間裡,在水汽形成的薄霧裡,在浴鏡前最大程度的展開自己,如同在蒼穹下展開了一幅世界名畫,她輕輕的撫摩著,細細的欣賞著,她看到了鏡子裡光滑的肌膚,還有平坦的小腹,纖細的腰身,高聳的胸脯,這是多麼純潔,多麼美妙的藝術品啊。
「我才三十三歲,我還年輕著呢,這樣的美貌還能保持很久很久,不能生育不是我的錯,因為我的大腦根本沒有命令卵巢犯那樣的錯誤,選擇不生育完全是卵巢的自做主張。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不能生育卻讓時間對容顏的侵害至少推遲了十年,所以,周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我葉婷婷都絕對配得上你。」
葉婷婷的父母已經從工廠光榮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