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染了黃頭髮的女子挎著男人的胳膊,從拐角處突然冒出來,她大約三十來歲,成熟的五官很有女人味,她的肚子微微凸起,似乎有孕在身,卻不合時宜的穿了條黑色百褶超短裙,不過,她裙子下面那雙妙不可言的大腿讓不合時宜變得合乎情理,即使以最嚴苛的標準來評判,這雙大腿也和林婭楠的大腿一模一樣。於是,這個女人立刻變得鶴立雞群、光茫四射起來,而她周圍的人則統統黯然失色,馬勇的眼中此時只有她一人,他的慾望像煙花一樣急速騰空而起,在天空炸出了最為熱烈的光與火。
他緊跑幾步,著了魔似的跟在那個女子身後,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久久注視著這雙無與倫比的大腿,他的耳邊響起了從未聽過的音樂,放蕩的旋律挑逗著他,盛情邀請他快來撫摸甚至親吻林婭楠大腿完美的替代品。
在馬勇又上前兩步哆哆嗦嗦伸出手的一剎那,是那個女子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拯救了他,因為他猛然間想起,林婭楠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花裡胡哨的嗆鼻味道。於是,腦袋裡那曖昧的音樂戛然而止,他幸運的剋制住了很想很想伸手去摸一把的衝動,隨後掏出半個鐘頭前才買的新手機。
他儘量保持和那女子相同的步幅,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以獨創的馬氏動作隱蔽的將手機靠近那雙大腿,他即將完成這部4000元旗艦手機在拍照方面的處女作,一想到今晚可以就著這雙美腿的照片釋放積壓了許久的慾望,馬勇便再次激動不已。
然而,當他按下快門的同時,耳邊響起了清脆的「咔嚓」聲,於是,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完蛋了,因為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忘了在手機設定裡取消手機按鍵聲,更沒有在可以用喧囂作掩護的地段採取行動。
三十歲以後,馬勇對事對人對物的判斷一向都準確無誤,說完蛋就應該會完蛋,果然,那個女子的護花使者轉過身朝他發難了,他被一拳擊倒在地上,手機摔出很遠,那個女子跑過去拾起來,看到了馬勇剛拍的作品—她大腿清晰的特寫。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二話不說就對躺在地上的馬勇大打出手,剛才還溫情脈脈的女人也變得凶神惡煞,她冒著有可能摔跤後流產的風險,用中跟皮鞋狠狠跺了馬勇幾腳,然後開始向迅速圍攏過來的吃瓜群眾義正言辭的控訴馬勇卑劣的下流行徑。
「打死這個臭流氓!」群情激憤,眾口一詞。
馬勇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頭,任由那中年男子的雙拳雨點般落在他的前胸後背,他感覺自己正站在湍急的河流中央,水越漲越高,他立不住,站不穩,東搖西擺,無處著力,他即將遭遇滅頂之災。
把瀕臨溺死狀態的馬勇撈上岸只需簡簡單單一句話:「歡哥,算了吧,看他也是個體麵人,鬧到警局去可就太尷尬了。」
一聽警局二字,那個叫歡哥的男子立刻停止了毆打。
「季老闆,他是個變態,拍了我老婆的大腿根,照您的意思,難道就這麼算了!」很明顯,歡哥對季老闆的態度極為恭敬。
「阿歡,他是誰呀,憑什麼讓我們算了,是看姑奶奶我從外地來的好欺負麼!哼,警察來了最好,趕緊把這個死變態關進去餵警犬,早晚變坨屎拉出來去澆菜地。」那個女人叉著腰,不依不饒的嚷道。
沒錯,季老闆就是季晨,獨狼歡哥約了他在繁華的步行街廣場見面,沒想到竟碰上這種匪夷所思的蹊蹺事,他一點也不同情這個偷拍人家大腿的下流男人,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和歡哥籌劃怎麼弄死秦冬梅。另外,作為思考過程中的小插曲,他始終不理解,為什麼結了婚的女人大多數都像歡哥老婆那樣,輕易就丟掉含蓄的美呢?難道她們不明白,只有溫柔優雅才能抓住男人的心麼(這也是他離開駱思瑞選擇歐陽璟的最主要原因)。
「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