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中如果有什麼是「不知道」、「沒料到的」,那下一秒可能就是死,禪院直毘人深知這一點,玻璃的突兀出現只有一種可能——領域的必中效果,只有這樣的攻擊他才不會察覺。在看到玻璃的瞬間,他就開啟了御三家專門針對領域的反領域術式,落花之情,可以讓一個簡易領域包裹自身形成衝突,在咒力足夠的情況下,不會讓他有下一秒體內就多出一塊碎玻璃的情況。
這位健碩的老人環顧了一圈,瞭然,「原來是個未完成的領域啊。」
他的四周,出現了和開戰前如出一轍的景象,無數玻璃碎片懸掛在半空,在一片狼藉的商場燈光下有別樣的琉璃之美,未完成的領域必中效果有著缺陷,所以領域的主人只攻擊到了詛咒師,而沒有攻擊禪院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丟開手中空蕩蕩的啤酒罐,一個有半身人大的玻璃像是螢幕一樣緩緩落下,倒映出了一個少女的背影。少女坐在一張椅子上,黑色長髮筆直地垂在身後。
禪院直毘人往身後看了一眼,整個商場除了屍體就只有他是站立著的活人。
……看來是個傳話用的術式。
「小姑娘,」禪院直毘人問,「就是你要殺老夫嗎?」
「……」
聽到他的發問,鏡中的少女緩緩回頭,平靜地看著這個老人。
中井青子:「禪院家家主,我們教祖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
「那你呢?」
長廊內,夏油傑問九十九朝,「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們你真的目的?」
「……?」九十九朝腦子還有些亂,抬眼回看他。
「你說過,三角形是最穩定也是最混亂的結構。」夏油傑的語氣平淡下來,眉眼有著些微的沉鬱,「咒術師、詛咒師、盤星教,你說你想要做的就是規劃三個相互制衡的勢力,但以我看到的『賀茂朝義』的記憶來說,這還不夠。」
九十九朝沒說話。
夏油傑笑了一下,直接分析了起來,「你和悟一樣討厭現在的咒術會,又覺得他的方法太溫吞,你想用你的方式來給咒術會換血,可陳舊的規矩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那時候適合做咒術會的領頭人只能是悟,不止這樣,你想得更遠,讓伏黑惠成為繼承人也不全是開玩笑的吧——詛咒師那邊,你是不是已經安排了人去接觸禪院直哉?
夏油傑舒了口氣,「而且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盤星教步入正軌,是你讓我去熟悉了那些規則和道理,完全把手上的勢力交給了我。」
黑髮青年走上前,雙手籠手,說得又慢又有條理,最後問九十九朝,「那最混亂的,也必須是最混亂黑暗的一面,還有誰能去。」
三個「最強」,三足鼎立。
九十九朝是想全都收入他們的手裡。
夏油傑說:「你真傲慢,九十九朝。」
他面前的少年神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不再外露任何情緒,不消片刻,就能回答他:「我從來不是什麼善人,不管是在哪裡,我都可以遊刃有餘。加茂憲倫也最有可能在這樣的地方潛藏,晴明也會幫助我,用不著你來擔心。」
末了九十九朝還輕嘲一句:「至少我不會因為一氣之下就隨便殺人,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夏油傑沒有生氣,也沒有反唇相譏,如常地注視他,「如果是『賀茂朝義』,我的確不會擔心,可你還是九十九朝。」
夏油傑說:「我現在所認識的九十九朝,其實除了長得好看之外,好像沒什麼優點。」
九十九朝:……
九十九朝:?
「總喜歡務實地做事,拿不出半點幹勁,窗外飛過一隻鳥就能發呆,一坐在樹蔭下乘涼就容易睡著。還喜歡吃甜食,用右手拿叉子,縮在沙發上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