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們誰認識一個妖怪。」
九十九朝突然扯過一個奴良組的幹部問,「穿著老人和服用輪鼓和刀的,嘀嘀咕咕說一些很中二的話,嗯……臉上還特別特立獨行地鑲了一塊老木板。」
曾和上一代首領征伐過的首無在少年為他們分析決策之後態度很客氣,奴良組就是缺這樣的聰明人啊,雖然他沒見過這個妖怪但也聽說過名字,當即毫不遲疑地告訴他:「應該是茨木童子。」
少年以為自己聽錯了。
「茨……誰!?」
「茨木童子。」首無確認。
「……」
晴天霹靂。
九十九朝的血壓再度拉滿!
……
放在平常,九十九朝是不會以人類身軀和妖怪互懟的,但傀儡就不一樣了。
少年宛如天空中不畏風雪的稚鷹,俯身踏步的下一秒,連劍居合左雉袈裟斬!
高空中他沒有在意腳下是不是空氣,因為夏油傑的咒靈像是恰好知道他要邁步的時機,接連不斷為他鋪上路。
霾天下長蛇和虹龍環繞之間,直接亮起了三道月光般的弧度。
兩道是偽攻,真實的一刀藏在中間直接朝妖怪的臉上劈——在九十九朝知道這個妖怪是茨木童子之前,只覺得既然老木板那麼特立獨行,肯定是個弱點,劈就是了。
果然妖怪以攻為守的起手變成了純然的防備,架住了九十九朝的刀,推上刀柄,格擋後翻刀反擊。
九十九朝沒再繼續自己的勢頭,順著對方的力道滑落往下掉,茨木童子正覺得奇怪,巨大的陰影就籠罩住了他。
一個球形的咒靈身體半開,像是有人在它身上拉開一道拉鏈,長長的腥紅舌頭迅速卷出,蟒一般纏繞過來。
茨木童子立刻用刀劃了一個半圓,雷電纏繞的輪鼓出現在他的背後,迸射出刺目又可怖的雷光。
夏油傑眉頭都沒皺一下,舉起手,咒靈紛紛在空中舒展身軀。
寒意湧上了脊椎,茨木童子雖然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卻從高空中劇烈的風裡感覺到了有人已經繞到自己的身後,猛然側身揮刀。
九十九朝像是從鳥變成了鬼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踩著咒靈朝他的背心窩突進過來。
然而還差一點,雙刀相隔,刀尖與茨木童子貼面而過。
「卑鄙之徒。」茨木童子低沉道。
九十九朝最開始的三刀都是正經的流派刀法,現在這一個偷襲完全不像是一般劍士和武士會做的事情。
沒有招式,只講究速度,和隱藏得完美的鋒利殺機。
和他看起來乖巧的臉也完全不搭。
九十九朝目光如炬,睜圓的眼睛在白淨的臉上像是盯準了目標的小獸,冷然又專注。
劍道之人應當保有銳利之氣,但禪院甚爾說,那些都是垃圾。
就算保有,也只是偽裝,裝成正正經經的武士,然後出其不意地變成陰險的影子,一擊斃命。
那時候九十九朝的後衣領被釘在樹上,整個人吊在那裡一臉麻木。
他品了品,覺得生死麵前,情結和作派的確都是最好的幌子。
「你不止是陰陽師。」茨木童子說。
「陰陽師到現代也要養家餬口打工賺錢,我這個年紀能發展幾個職業已經很不容易了。」九十九朝後退,像是氣球鼓起的咒靈接住他,他流暢地矮下身體。
遠處夏油傑給他比了個手勢,他點點頭。
少年衝上去,迅捷、兇猛,每一次低頭抬手,全是殺招。
夏油傑站在虹龍上,緊緊盯著飛蛇和咒靈間相互交錯的身影。
九十九朝在高空中的每一步都是沒有術式的幫助的,全靠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