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如縷,活動的蟲潮開始從地上拱起,刷拉露出一張蒼白陰鬱的臉。
從隧道入口吹來風開始變得粘稠,蟲子水一樣掉落,露出了個一身黑衣,白髮長長的妖怪,是個妖異的青年。
他雙手捧著胸前懸掛的小小的十字架親吻,望著少女受難的模樣像是面對獻給神明的祭品,痴迷地發出感嘆。
「啊啊,聖母瑪麗亞啊,我向您奉獻純潔的活肝,請誕生下吾等未來的黑暗之主吧!」
然後他看向闖入自己地盤的九十九朝,神情冷漠又悲憫,但一雙眼眶內,是昆蟲的複眼。
「人類,還不快匍匐禱告。」
九十九朝原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發愣,一聽這話,頃刻間驚怒起來。
什麼玩意兒!?
……
在信太森也跟著跑走之後,為了確保不傷害到老人,小島田花費了一番功夫把詛咒消滅了,和小泉一雄扶起他的父親,安置在庭院裡的一個休息椅上。
一番折騰,小泉一雄回屋子去找藥箱,小島田手機震動,接到了輔助監督送來的同樣的訊息,比起給九十九朝的資訊,輔助監督從地下發現了一個新的東西。
是一個老舊的金屬名片,細細凹刻著:「小泉」的字跡。
小島田抬頭,詛咒祓除之後,小泉一雄的父親感到身體輕鬆不少,蒼老的眉目舒展,是一幅溫和的老人家模樣。
「小泉爺爺,」小島田溫和地問他:「你認得這個名片嗎?」
老人抬頭,他的眼睛還很清明,看到熟悉的物件微微一愣,目光移向小島田的身上。在剛剛的折騰裡小泉一雄已經說明九十九朝他們三人是來做什麼的,一般人不會輕易相信靈媒或者是巫師這樣的職業,小泉一雄的父親見到兒子這麼介紹也只能困惑應了一聲。
現在他看向小島田的目光裡,就不再有迷惑了。
他忽然嘆了口氣:「原來是那時候掉了嗎……」
褪色的記憶慢慢擦掉了厚厚的灰塵。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總有無謂的爭吵,即便是親近的夫妻也會產生隔閡。
男人當時每天繁忙於工作,農村附近的礦場也整日在進行開採,深夜噪音擾民,白天灰塵僕僕,他們的熊太郎就讀林間學校,每幾天才會回家。某一天,妻子就在兒子不在時向丈夫爆發出了日積月累的不滿,夫妻爭吵起來,誰都很難說生活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摩擦和矛盾是誰單方面的錯誤,但是疲憊的身心也需要一個發洩的途徑。
丈夫並沒有動手家暴自己的妻子,一切來源於他想出門散心時對攔在自己面前的妻子粗暴的一推。
「我悲痛地……抱著滾下樓梯的祥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想要報警的時候,熊太郎從學校裡打來了電話,我用顫抖著,怎麼也說不出來這個事實……」
老人回憶著久遠卻又清晰的一幕,內心深處再度想起當時痛不欲生的心情。他抬起頭,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灰濛了起來,像是要下雨,就像年輕的自己抱著妻子的屍體大哭的時候,頭頂的天空準備下起大雨。
罪惡感從挖開第一抷土的時候就像是種子一樣紮根進他的心裡。
二十多年前京都的農村是個落後的地方,大雨和礦山的大灰掩埋了痕跡,警察們當作是失蹤案草草了事處理,在小泉一雄的記憶裡,父親在母親失蹤後活得非常痛苦。當時他的年紀太小,父親就在全心全意地照養自己,辛苦地工作,每天都會從大老遠的工作地點跑來林間學校接他回家,自己得以健健康康的成長,他十分感激自己的父親。
小島田:……
讓我緩緩jpg
他沒有想到自己因為對於老人的不忍心而留下後,得到了這麼資訊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