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藉此躍過到少年的身後,也逃出了腳下的術式範圍。
鮮血飛濺。
九十九朝還是得手了,伏黑甚爾的身前有一道從右肩斜到左胯的袈裟線,傷口血流如注,卻沒能對身經百戰的軀體造成太大影響。
因為少年揮刀的動作出現了停頓,從而太淺。
九十九朝棄刀,伏黑甚爾也在那一瞬間拋棄了遊雲,他的手裡現在只有一把很短的武器。
特級咒具·天逆鉾。
一把不久前讓五條悟慘遭術式對戰的滑鐵盧的咒具,其效果為強制解除發動中的術式。
——術師太過信賴自己咒術的力量,一直是術師殺手最好的利用點。
黑色制服布匹綻裂,鮮血湧了出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了少年的背後。
九十九朝踉蹌了一步,強撐著沒有倒下,他忍著劇痛都不禁回看了男人一眼,喉嚨腥甜生疼,眼睛中的情緒複雜難辨。
對這個鈴鐺的出現,他不得不佩服伏黑甚爾。
如果用來對付的敵人不是自己,他說不定都要給這個男人的計謀喝彩。
伏黑甚爾眉目間一片輕鬆,抬頭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才轉身去看氣勢逐漸虛弱下去的少年。
九十九朝在他的印象裡和從前大不相同了,五官長開,個子變高,稚嫩裡早就有了稜角,身形瘦削宛如風中堅韌的稚竹,多少有點他最討厭的咒術師的樣子。
雖然九十九朝看起來一直很不簡單,有時候都會讓男人覺得對方是個比自己都老成的人,可惜,現在都輸在了他的手上。
接連打敗五條悟、夏油傑、九十九朝,饒是伏黑甚爾心中都會有一股微妙的成就感,也沒有去追究九十九朝為什麼沒有使用式神的問題。
反正現在勝負已分。
「真是……殺人誅心啊,老賭鬼。」九十九朝喘著氣。
他動了動手指,靈力和體力是掛鉤的,小狐丸掉落在地上浸泡著他的血,但想要再度顯形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現在唯一的力氣只能支撐自己不倒下,除此之外做不了什麼。
哪怕他不知道支撐著不倒下的原因。
伏黑甚爾混不在意少年的指責,大大咧咧地朝他邁步,「最後一課,記得要把自己的自尊心都拋掉,這樣才不會有弱點。」
進入足夠投擲的距離內,伏黑甚爾緩緩抬起手。
九十九朝靜默了一下,才低聲說,「鬼才想像你一樣啊!」
真不甘心,九十九朝不甘心到了極點,除了痛恨自己的弱小,還有對那亟不可待的時間的無力。
伏黑甚爾再度發出嗤笑。
【啊——找到了——】
這是一個很遠很遠的他們本該聽不到的聲音,地宮中的兩人卻驀地抬起頭。
天頂開始崩裂,連同大地也開始震顫起來,轟隆隆彷彿悶雷般的聲響接連不斷,隨著整座地宮顫抖的頻率一次強似一陣。
地震?
這個猜測被立刻推翻了,九十九朝和伏黑甚爾都不是一般的敏銳,更何況巨大的裂縫已經在頭頂無比之高的頂牆上轟然裂開,大塊大塊的落石證明瞭令人難以想像的撞擊和崩壞發生在外界。
建築倒塌,塵浪如死神的衣擺傾瀉而下,爆炸的聲音接連不斷。
地宮被暴力開啟,然後冬日的天空驟地落下了光。
一個人如流星一般墜地,站在斷壁殘垣中的最高處。他抬起頭時神情昂揚,仿若在逡巡自己的領地,俯瞰著伏黑甚爾與九十九朝。
白色的額發因為氣流的運動掀起,狂亂的力量躁動在的五條悟的身上,讓他周身跌落的石板漸次被擠壓至翁裂。
因為驚愕,星圖之眼轉動了起來,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