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又一步,越接近巨樹,就越能看清周圍建築牆壁上雕刻著諸般鬼神。
凶神惡煞、青面獠牙,宛如百鬼夜為這個傷痕累累的少年開道。
血順著的步伐的動作慢慢滴落,九十九朝就像是一個行走的血人,身上的制服破損不堪,鮮血淋漓,甚至有骨骼位移的瘮人咔咔聲從他的身體裡傳出來。
他狼狽萬分,只看那蹣跚的背影和獻祭似地前進,都讓人忍不住糾心。
「我討厭麻煩和苦難,但不得不承認這兩樣東西會讓我明白很多事情,如果說能在這個世界裡睜開眼睛是一種幸運,那麼用後來發生的倒黴來彌補,倒也合理。」
九十九朝慢慢說著,忽然話峰一轉。
「但說到底,你難道也覺得……」
少年走到盡頭,在光門前站定時,然後回望整個地宮。
他的眼神忽然也就這麼越過了一切,凌冽而清澈的眸光映照了晚霞雲翳,那一刻彷彿他要前往的不是地底,而是可以能與天空齊平的一個山巔。
——黑衣青年站在山之巔、海之角,衣擺飛揚,抬起扇柄,眼眸的星辰被冉冉升起的紅日隱沒,一眼笑看千山風光,俯拾天地雲海倒影。
近乎與記憶中重合的畫面讓大陰陽師久違的愣住了。
九十九朝問他,「你難道也覺得我會讓這種命運論如願嗎!」
他向後倒了下去。
既然他能睜開一次眼睛,那就賭一把,他還能睜開第二次。
這個破爛的身體,就送給你們吧,咒術界!
但是想要同化他的靈魂……
九十九朝仰起頭,不想去看也不想去知道所謂的同化和天元到底是什麼,眼中眸光畢現,唇邊綻開了深深的笑意。
做夢!
他抬起手,從指尖飛連出的血珠猩紅,一道幼小的影子追著這無與倫比的美味跟著他飛落而下。
古國有大蛇,八首八尾沉眠於山間,是為萬蛇之首,天原邪神。曾有人類向這位神明獻上祭品,卻發現血肉僅是祂果腹的調料。
只有最純潔而強大的靈魂才能換取來邪神怒氣的平息。
他情願把靈魂獻給邪神,也不會向命運低頭!
「八岐大蛇,吃了我。」
……
五條悟:「最後還有什麼遺言嗎?」
伏黑甚爾的身軀被洞穿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這個強力又可怕的攻擊令他措不及防,生生將他手中可以阻斷術式的武器、對咒力近乎免疫的肉體貫穿了。
五條悟所用的這個術式不再任何一條情報上被提及。
勝負已分。
伏黑甚爾看著眼前的五條悟,心中清楚地知道這又是一個不得了的怪物。
覺醒後的無下限咒術使用者,恐怕已經是當代最強的術師了。
所以他沒有在被打斷和九十九朝的戰鬥後離開,而更想將這個咒術師的頂點踩在腳下,回報著自己被禪院家否定的過去。
但是他失敗了。
「遺言嗎……」
男人仍站立著,緩緩把戰鬥時緊閉的氣吐出了出來,然後像是感覺不到痛楚地想了想,「再過個2、3年,我的兒子就會被賣給禪院家了,隨你處置吧。」
現在一想,那個小鬼其實和自己當初的經歷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是進入了咒術界,一個是脫離了咒術御三家。
可惜了,剛剛沒能再下手狠一點。
不過在提及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男人不禁又想到那個不成器的小鬼。
他的兒子是他留著對付禪院家的武器,但九十九朝卻是他發現的一個變故。咒術師,並非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強大高貴的群體,這次事情之後如果那個小鬼活了下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