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再加重的時候,就變得不能站立,只能臥床不起,夜雪嚴寒時,就會痛得難以忍耐,在床上喊叫起來:
「吱呀!」
因為喊叫聲尖利如鳥類死前的哀鳴,這種病便叫做「鳥啼疾」。
在獲得了替宮中尊貴之人祈福的資格後,安倍晴明的地位顯著地提高了。
入宮時他的身邊也會熱鬧起來,穿過宮道的時候都會有貴女在廊簾內笑著打量他,認那雪月的容顏極致風雅,猜想著要是能親近一下,說不定就會像是受到了不能言明的眷顧一般飄飄然。
每一家、每一個勢力都隱隱向安倍晴明丟擲了橄欖枝。
雖然師出賀茂家,但他似乎沒怎麼和賀茂家的女子有密切交往,也少與賀茂家出行,那在各方勢力眼中,安倍晴明自然是個香餑餑。
彷彿只要拉攏了他,平安京未來的陰陽道領域就將會以他為首,他所支援的家族肯定會受其庇護,陰陽兩道無人敢犯。
這樣的話看起來十分不切實際,但沒有這樣的遠見與膽識,又怎麼能讓家族攀登到那權勢的頂峰。
唯一確信這類話的,安倍晴明知道,只有後山上的青年。
年輕的陰陽師雖然圓滑了不少,但對於投靠某一個勢力這樣的行為依然有些反感。
久而久之,大家便覺得安倍晴明是天上的明月,雖然笑面對人,但除了陰陽寮中的老師,從不與任何人有過多接觸。
明月遙遙,不好接近。
「鳥啼疾」一事,原本是無人請安倍晴明來看的,結果,有著諸多陰陽師門客在家中的源氏反行其道,出人意料地來讓這位家外的年輕得過分的陰陽師設法治療這種病。
患病的是源氏中一位貴族少女,染病三天之後連水都無法喝下,據說源氏的老家主大罵了一頓家中的陰陽師,又想到這位侄女平日另眼相看的安倍晴明,頗有點急病亂投醫的意味,匆匆請人到陰陽師的住所拜訪。
安倍晴明記得這位少女,某次進入宮廷的時候,對方似乎因為在簾後推搡不慎摔出半個身子到外廊,他倒是沒有在意任何規矩想把對方扶起來,少女連臉都忘記遮住了,愣愣地看著他,被侍女一個提醒才驚叫了一聲躲回了簾後。
少女大概會被說道行為輕浮,年輕的陰陽師稍感抱歉,但之後經過宮道時,注視他的視線更加火熱了。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被賀茂朝義聽說了,黑髮青年從沒笑得那麼開心過。
「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這樣的橋段,這是艷遇啊,大陰陽師。」
也就是在這句話後,安倍晴明第一次表裡不一地露出微笑,然後賀茂朝義就收聲,提醒他這樣的笑容明顯不夠完美柔和,是騙不過那些最喜歡猜忌的貴族。
「還是要帶點真情實意,不然立刻就會被看出來。」
「所以騙過別人之前還要先騙過自己麼?」
「不,」青年說,「你可以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比如向你搭話的貴族嘴臉難看,又很囉嗦,你就可以聽一聽廊外樹上的鳥鳴;攔住你的宮人雖然手腳不麻利還出了失誤,你可以注意到她今天身上的衣香還用錯了,好聞又挺有意思。」
賀茂朝義教他在發現這些細節的同時,讓他的心情可以從發現中變好,心情好了,就可以揚起笑容了。
安倍晴明對這個顯得隨意的理論感到深深的心驚,這樣的道理與處事之則,許多人或許多有曾辦到,但卻很難去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而賀茂朝義的態度是,何等世間事經不得我戲觀?來,吃烤魚。
不過青年不知道,源氏這位貴族少女即將成為家族中神社的巫女。
大家族每年都有自己的祭典,源氏有神社、有寺廟、也有陰陽師專門居住修習的學堂,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