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一幅見了鬼的表情,「你是誰!?」
「我現在的名字叫賀茂朝義,不過這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啦。」
啃完了麵包的男孩擺擺手,說了一堆福利畫餅總要來點實在的,他真的直接就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沓僱傭合同,甩在了七海建人的面前。
然後雙手交叉,撐著下巴,擺出大老闆的氣勢,「七海君,如果沒有什麼問題,請一定要來敝教上班!」
……神他媽不重要。
七海建人定了定神,發現完全定不住,尤其是看到了合同上「盤星教」三個字,生生嘴角抽搐地蹦出了一句,「我懷疑貴公司是打算一人多用,風險很大,而且重要的是……我還沒有辭職。」
九十九朝:?
九十九朝:「需要我去幫忙把你的上司威脅一頓嗎?」
說罷擼起袖子,讓七海建人深深震撼。
這個做派可太詛咒師了,這就是所謂的幹一行愛一行嗎。
與許多人一樣,七海建人突然在那天收到了一條簡訊。
不過時間太久,那條簡訊已經在某次換掉手機的時候被刪除了。
他還記得那是一句讓他去做一個金融民工的建議。
明明早就已經早社畜生涯中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但當這麼匪夷所思、又離奇得不行的畫面發生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
七海建人居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那個被釘在牆上的蠅頭,售貨員少女被定格住的表情明顯是因為肩頭的疲勞忽然消失而帶著點無措又輕鬆起來的訝異。
一個工作如果不合適,那就換一個工作。
就是這麼簡單的建議而已。
簡單得就好像那個記憶裡的少年把自己數次打翻在地,說出自己有著保持:「普通」的那樣的自信。
想在咒術師的團體中保持那一份「普通」,是需要代價的。
你要去努力救下一個又一個人,保護好一個又一個同伴,面對悲慘的、血腥的、非常理的事物,都要面不改色地將之當成必經的一環去感受和經歷,然後背負著痛苦活下去。
可是或許,這樣的麵包店,會因此存在得久一點。
想吃麵包的人,就不會那麼傷腦筋。
九十九朝笑眯眯地給七海遞了一根塑膠叉子。
而且那個唯一值得尊敬又靠譜的前輩回來了,他莫名地相信對方永遠都是可以將他人的節奏帶成自己的模式的人,有自我的準則和規矩。七海建人想。
他曾很羨慕九十九朝的一點,就是對方能有這樣的能力與堅定的信心。
現在他要帶動所有人,進入他的節奏。
那麼這個再次的選擇,應該也不會太糟。
帶著咒力的餐具脫手,蠅頭消散在空氣中,時間再度流動。
世界的顏色慢慢塗抹似地回歸。
……咦?
售貨員少女楞了一下,發現肩頭不再有之前沉重的疲乏感,微酸的感覺讓她活動了一下脖頸,然後就什麼疲勞都沒有了,很莫名地四處望了望。
餐桌這邊,七海建人雙手抖了一下西裝兩側,筆直地坐到九十九朝面前。
「我想加一個條件,希望貴教可以將這家麵包店的法式三明治作為下午茶供應。」
九十九朝:「誒?」
「不然我會針對一人多用的行為提出勞動仲裁。」
九十九朝:「誒!!??」
……
在七海建人嚴肅又正派的討論下,對勞動法其實並不太瞭解的九十九朝莫名其妙地簽了許多條件。
總之,現在盤星教好像不是很差錢,而且我也蠻想去旅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