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在眼巴巴的看著她,今夜的路介明著實有點乖,這個環境很輕鬆,少年動作遲鈍,轉動眼珠的動作都慢了半拍,這讓許連琅所有的戒備都消失了,她戲謔的道:「應該得和我家殿下一樣俊秀吧。」
手指甚至勾了勾路介明的下巴,下巴光潔,還沒有長出胡茬,「但總要比殿下大上個七八歲吧。他們都說,老男人會疼人。」
她自顧自的說著,「年紀太小的,我不可,嫁了人還像是在養兒子。」
路介明揚高下巴,不許她再碰,再問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樣的。
他年紀小,如果年紀大些,也能夠進入她的丈夫考慮行當。
路介明的眼睛亮起又黯然,似乎只是一剎那的事,他那顆心被揪的很緊,到現在已經有了窒息感,他不得不微微張開口,才能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姐姐對年紀小的有偏見,不是所有人都……」
許連琅打斷他,笑盈盈的望過來,她悠閒道,隨口一提的語氣,「別的我不知道,但我家這個,真的像是在養兒子呢。」
這迴路介明是徹底說不出話了。
年紀是鴻溝,還是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許連琅幫他放好床幔,偌大的主殿總有冷氣從外面洩進,放下床幔之後,便好了很多。
天氣轉涼了,外頭那株紅梅不知道今年會不會開得早一點。
許連琅看路介明沒有睡意,便又接著說,「若將你當作丈夫,我只覺得有悖天倫,我可一向拿你做親弟弟對待,所以被容嬪娘娘那般說時,才會氣急敗壞。□□啊,介明,太可怕了。」
她從他發間捏了一縷,手指靈活的編著辮子,「你還記得嗎?有一年你跟我賭氣,便要與許連珀相較,你執拗,單揪住血緣這一點鑽牛角尖,但這個世上啊,不是隻有血緣才能生出親情,你與許連珀在我心中並無什麼不同,我照料你這許久,早就生了感情,生了親情。」
「你以為是因為你受傷了我才決定跟你回宮嗎?」她嘴角淺淺彎起,「你來木蘭圍場的那段時間,我去陪了容昭,日子沒什麼不同,身邊的孩子變成了容昭,容昭很可愛很會撒嬌,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念你,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感情到底是不一樣的,你也是親弟弟。」
路介明白玉般剔透的臉龐閃過怔然,他突然就聽不懂許連琅這一連串的話的意思了,許連琅聲音輕柔,還欲繼續說。
本意是為了寬慰他,卻扯的他那顆心更疼了起來。
感官都被堵塞起來,耳際甚至傳來了簌簌風聲,又落了多少葉子。
「姐姐,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他低聲無意識的脫口而出。酒麻痺了神經,手順著床榻垂了下去,根本沒有什麼力氣蜷起。
他知道,所有的奢望所有幻想中的出口都成了死衚衕。
他鼓起勇氣勇氣的告白,被許連琅當作了小孩子醉酒的胡話,她甚至沒有一絲驚訝,反而燦然笑開,「我知道呀,你當然喜歡我。」
「不是弟弟對姐姐的那種……」他真覺得酒液已經被胃消化乾淨,除卻身體越發沉重,大腦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
許連琅看著他猶然稚氣的眉目,嗤了一聲笑了,不帶任何貶低,單純覺得他孩子氣,「若是男女之情,那是不是介明到了年紀,開始關注身邊姑娘了,恰好你姐姐我又生的貌美。」
她語調活潑,當作小孩子玩笑看,不放在心上的態度讓路介明越發認清。
「介明,這不是真正的喜歡,你多外面看看,你就會發現,你對於我的感情,就真的只是親情,你只是年紀小,以為這莫名其妙的感情是愛,是男人對女人的愛。」
她苦口婆心,看到路介明終於點頭,緊憋的那口氣才終於鬆開。
她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