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臉上多少可以看出些劉阿姨的模樣,冷安猜測這應該就是劉阿姨的兒子李明志,那麼他旁邊這個,應該就是陳曉玲了吧?
冷安這麼猜著,也隨口跟晁陽說了,可當他說出「陳曉玲」這個名字的時候,照片中的女孩卻忽然閃了一下,冷安疑心是自己眼花了,他用胖嘟嘟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照片裡的女孩子眼神和表情都變了,正在對著他陰森森的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冷安的小奶聲都破音了,他嗷嗷叫著,拼命扭過肥短的小身體用力摟緊晁陽的脖子,然後把頭埋起來不敢再看,反而抽泣的說道,「竟然真的有鬼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晁陽:……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剛剛連黑氣和聲音都看到聽到的人忽然又怕起鬼來,只能安撫的拍了下他肉嘟嘟的小屁股,然後掏出一張黃符紙,兩指夾著正要按在照片上
忽然間,臥室裡狂風大作!
冷安就感覺他的小身體都要被這風給捲上天了,這讓他更緊努力抱緊晁陽的脖子,連兩隻小短腿都努力緊緊圈住了晁陽的胸口,雖然沒什麼用,但可以證明他真的很害怕,而且很努力。
晁陽卻是抿緊了唇,一手抱緊冷安,一手捻起桃木劍,劍尖戳起一張符紙,然後往空中一揚:「去!」
狂風突然停止,半空中,隱隱綽綽顯一個黑影。
冷安兩手捂著眼睛不敢看卻又忍不住偷偷摸摸從指縫去看,看了一眼卻更害怕,便還是摟緊晁陽的脖子,然後從他頸窩那裡悄悄去看那黑影。
黑影在半空中似是掙紮了一會兒,張牙舞爪又東拉西扯,像是一整片影子被什麼東西拉過來拽過去一樣,片刻後像是終於敗下陣來,黑影歸為一個圓形,然後竟然幻化成一個女子的模樣,慢慢落回地上。
冷安繼續從晁陽脖子和耳朵中間偷看那女鬼,見她一身青色衣裙,扮相卻是古代模樣,她走近兩步,對著晁陽盈盈一拜,聲音很是楚楚可憐:「大師,我沒有害人性命,真的,大師繞過我吧。」
「你不是陳曉玲,你是誰呀?」冷安見她神志還挺清楚,也不像傳言中的鬼怪那麼嚇人,就大了膽子直起身體來問她,只是兩隻手還環在晁陽脖子上,一點也不放鬆。
女鬼抬起水袖抹了抹眼角,長發無風飛起全都往後而去,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她又屈膝拜了一下,抬起水般的眸子看向二人:「我就是陳曉玲……不,我本是一縷魂魄……」
女鬼講了一個不長,卻很陰差陽錯的故事。
原來這女鬼也叫陳曉玲,但是死了至少一百年了,她在死之前,馬上就要和村子裡青梅竹馬的戀人成親,卻因為置辦成親用品的時候被鎮上的一家酒樓掌櫃看上,二話不說就將她擄去做了個外室。
陳曉玲拼命掙扎無果,被人欺辱之後本就生不如死,卻又聽說戀人為了找自己找到了酒樓裡,結果被那掌櫃豢養的打手一板凳砸破了腦袋,當場就沒了氣息。
陳曉玲不願意相信啊,她拼了命跑回家,等著她的卻只有戀人的棺材和兩家都心死如灰的父母,陳曉玲傷心欲絕,回到鎮上之後直接買了一包耗子藥拌在飯裡,和那酒樓掌櫃同歸於盡了。
「倒是個烈性女子。」冷安在晁陽耳邊感嘆了一句,晁陽垂眸看他,臉上又露出那無奈又好笑的表情來。
女鬼陳曉玲繼續講著,她死之後本該下地府,可是她卻想回到自己村子裡自己家,再看一眼父母,還盼著能和戀人一起投胎轉世就好了。憑著執念,她渾渾噩噩的往自己家的方向飛去,可找了幾圈也找不到自己家,更見不到至死都難忘的戀人,就這麼飄飄蕩蕩,只知道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熟悉的家園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這天,女鬼陳曉玲又在到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