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到冷安破殼的偏殿,把給師父牌位的供奉換上新鮮的,然後點了三炷香,在心裡默唸著今天陸無一過來的事情。
說完之後晁陽等了半晌,見那香還是沒有絲毫變化,顯然今次的祭奠還是落空。他忍不住又擺了一個招魂陣,但依舊和以往任何一次的結果並無不同,那陣中根本沒有司玉海的氣息。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師父死去,晁陽都要懷疑是不是她其實沒有死,要不然怎麼會連一絲魂魄也招不回來?難道師父竟然,竟然連魂魄都不在了嗎?
那豈不是和他父母去世後的情景一模一樣?!
想到自己趕去師父卻已經斷氣的畫面,晁陽心裡又有些難受,甚至忍不住回憶起五歲那年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的樣子……
他垂下長睫,握著符紙的拳頭上青筋逐漸暴起……
冷安和陸無一正跳格子玩的高興,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冷意,他詫異的回頭一看,然後大驚失色:「陽陽!」
晁陽寒著一張臉從偏殿走了出來,聽到冷安的聲音也置若罔聞,他就那麼大踏步走到道觀門口,一把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師兄怎麼了?」冷安著急的拉著陸無一也要跟出去,「我看他臉色很不好!」
「好像是有點生氣誒……」陸無一有點怕怕的,不太想跟上去,「晁師弟很厲害的,應該沒什麼事吧?」
「哎呀!」冷安真是急死了,他想到原文中描寫的一個情節,忍不住甩開陸無一的手,趕緊趕緊的追了上去。
門口守著的兩個西裝男人如今只剩一人,冷安出門就問道:「我師兄呢?」
「晁大師往那邊去了。」西裝男人盡職盡責的答道。
冷安撒開小短腿就往他指的方向追去,男人也跟在他身後,一副保護的姿勢,在他們後面,陸無一總算也磨磨唧唧的跟了上來,還有些擔心的喊著:「冷師弟,你跑慢一點!」
冷安才不搭理,他恨不得再跑快一點,好在晁陽並沒有走很遠,冷安追了一會兒就見到幾個同款西裝男站在那裡,只是他們的站姿……略有些古怪。
三個大男人緊緊靠在一起,兩條腿似乎還在發抖?
冷安趕緊湊上去,剛喊了一聲「師兄」,就見晁陽面無表情的站在幾棵樹前,手上結著複雜的印,而面前五張黃符正無風自飛,排列成一個奇怪的形狀。
他揉了揉眼睛,就見到幾道黑影從四面八方飄了過來,其中甚至還有一些面上懵懂的鬼影,被陣法吸引過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正一臉呆呆的看著晁陽。
晁陽二話不說,手印一變,驅動符紙便攻向那些鬼魂!
「師兄!」冷安嚇一跳,他看的出來,這些鬼不少氣息純淨的,明顯是剛死的鬼魂,從來沒害過人的,可晁陽這一把打過去,飄來的鬼魂們可全都是要魂飛魄散的呀!
他再顧不得其他,想打斷晁陽的動作卻又怕會傷到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
冷安幾步跑到晁陽身邊,一手抱住他的腿一手握住脖子裡的蛋,開口大喊一聲「咯咯噠!」
話音剛落,他們便進入到冷安的蛋裡,正巧此時晁陽一個複雜的手印打了出去,在虛空中引起一片白霧翻騰,明顯威力不小!
冷安真是快嚇死了!
他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晁陽:「師兄……」
晁陽面沉如水,彷彿一個沒有生命雕像,也不管現在身在何方,只管一下一下結出複雜的手印,然後用盡全力般的打出去,直到整個人脫力似的跪坐在地上,一雙手仍然在抖著結印。
整個蛋殼裡的白色霧氣已經被晁陽打的亂七八糟,在冷安鼻尖飄來飄去,似乎也是受驚了的樣子,冷安卻慢慢平靜下來,一雙眼睛含著擔憂看向晁陽:「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