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陛……陛下,把彈丸取出來再收藏,會比較安全。」
這時,李淵終於開口:「取吧。」
李世民將手銃伸出去。
蘇侍郎一路跪行到李世民面前,雙手接過手銃,小心翼翼地取下彈丸,然後將手銃放在內侍遞過來的託盤中。
見著這一幕,李淵心中的怒氣稍減,說道:「從現在開始,火器的督造就交給你負責。」
蘇侍郎驚了一下,連忙說道:「陛下,火器一向是由平南郡……」
忽然想到林郅悟被降爵關了起來,還不知道將來是個什麼下場,改口道:「……林大郎負責,我不會做。」
「什麼?你不會做?」李淵眉頭深皺:「我是如何吩咐你的?這麼長時間了,難道你一樣都沒學會嗎?」
蘇侍郎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臣慚愧,火器必須掌控好火藥的用量方能成功,臣……還不能掌控。」
李淵聞言,臉色鐵青。
「你們呢?」李淵目光轉向其他工匠。
幾位工匠紛紛說道:「臣無能……」
李淵臉色又青了幾分,忍不住罵人:「廢物,一群廢物!」
他還以為這些工匠每日跟著林郅悟一起造武器,多少能學會一兩樣,卻沒想到木工器械學得很快,但火器,一樣都沒學會。
真是廢物。
眾工匠感受到皇帝的怒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今日本是進獻新武器的日子,他們這些參與者本可以沾沾林郅悟的福氣獲得賞賜,卻沒料到不光沒有賞賜,還有可能會丟官……
盛怒之下,李淵很想罷免他們,但轉念一想,他們已經是大唐屈指可數的成熟工匠,若是罷免他們的官職,誰來給他造武器?
「都給我滾下去。」
「臣等告退。」蘇侍郎和幾位工匠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勉強邁著痠麻的腿往外走。
殿內只剩下李淵父子三人。
李世民忍不住說道:「阿耶,林郅悟秉性耿直,忠厚老實,我相信他剛才的舉動並不是有意要弒君,而是像他說的那樣,只是想要證明那把手銃沒有問題。」
證明手銃沒有問題,不就證明瞭是他有問題?
李淵表情陰鬱,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張口想訓斥李世民,目光卻瞥到了他腰間的傷,訓斥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又想起剛才林郅悟拿手銃指著他的情景,李淵不禁在心裡感嘆:比起二郎,大郎還是不夠英勇。
「二郎此言差矣。」李建成說道:「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林郅悟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弒君,他就必須死。」
李淵看了過來,眼神複雜。
「他不能死。」
李世民轉向李淵,肅然說道:「阿耶,林郅悟的驚世之才有助我大唐掃平中原賊寇,他不能死。」
李建成當即發難:「你的意思是隻要這人有驚世之才,就算他要殺阿耶,這人也不能死嗎?」
「當然不是,任何想要殺阿耶的人都必須死,就算阿耶不賜死他,我也會殺了他,以絕後患。」
李世民的這番話擲地有聲,聽得李淵心中感動。
接著,李世民話鋒一轉:「但林郅悟並不是要殺阿耶,剛才只是一個意外,就像之前我們在匠心殿,那也是一場意外。」
李建成驚訝地看著李世民,他居然敢推翻父親的結論?
父親已經將罪名推給了林郅悟,他現在說是意外不就是說父親在汙衊林郅悟嗎?
李建成去看李淵的神色,見李淵並未生氣,心裡不禁湧起疑惑。
李世民迎上李建成的目光,神色沉靜。
之前在匠心殿發生的事情,父親說是手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