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別不過就是她是陛下的親生女兒,而我是義女罷了,若是因為血脈不同而區別對待,我無話可說。」
說最後那句話時,王庾看向了李淵,眼眸泛著水光,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悲傷。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讓李淵想到了那次的爭執,當時她提出讓女子參加科舉而遭到了他的訓斥。
直到現在,王庾當時傷心的表情依然讓李淵深深觸動,就如同現在。
李淵心軟了:「不論其他,晉陽公主和平陽公主在孤心中,都是一樣的。」
聞言,眾人震驚不已,陛下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晉陽公主如同嫡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跟平陽公主是一樣的。
陛下在維護晉陽公主。
意識到這一點,封德彝開始打退堂鼓。
王庾卻笑了,笑得真摯,笑得開心,她真誠地給李淵磕了一個頭:「多謝阿耶厚愛。」
眾臣慌了,他們以為李淵原諒了王庾的行為,繼而要讓王庾進入朝堂,連忙勸道:「陛下三思啊,女子不能為官,這是祖訓。」
王庾猛地站起來,面向眾人:「什麼祖訓?不過就是你們用來控制女人的藉口罷了。
「一個國家要想變得強大,不是靠男人控制女人就能變強大的,而是任用賢臣。
「你們如此反對我進入朝堂,不過是出於自卑,出於嫉妒,你們怕我比你們有才能,搶了你們的地位。」
「胡說八道。」裴寂忍不住罵了一句:「你一個黃毛丫頭,就算你能考中秀才,也就是比其他學子稍微有學識罷了。
「你涉世未深,又不曾為官為將,如何能與我們相提並論?
「我勸你還是不要妄自尊大,乖乖地回去做你的公主。」
王庾怒了,但她越生氣,表面上就越是平靜:「諸位大臣都是陛下挑選出來的人才,你們當中不乏學識淵博的文官和驍勇善戰的武將。
「我沒有輕視諸位的意思,相反,你們能站在這裡,都是有一技之長,我很敬佩你們。」
眾人臉色稍緩。
「但是……」王庾話鋒一轉:「今日我要鄭重地告訴諸位,站在你們面前的,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黃毛丫頭。
「我七歲被封為神童,過目不忘,注經釋文不在話下,是今年唯一一個透過秀才科的學子。也曾隨軍出征,屢立戰功。
「但今日我會這麼優秀,全是我的義父——當今陛下的功勞。
「他收養我,為我請名師,悉心栽培我,更是對我言傳身教。」
說到這裡,王庾停了下來,再次向李淵表示感謝:「多謝阿耶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小庾兒會一輩子銘記在心。」
李淵聽得心頭暖暖的。
隨後,王庾又看向眾人,用一種睥睨天下的語氣說道:「不是我妄自尊大,陛下親自教匯出來的女兒,你們誰也比不過。」
「狂妄。」裴寂冷哼:「別以為你考中秀才就了不起了,朝堂之上,有的是當世大儒,他們絕非是你等小輩就能超越的。」
「是嗎?那你們誰在我這個年紀就有今日之成就?」王庾毫不客氣地反擊。
裴寂:「……」
眾人:「……」
王庾一番話說得眾人抬不起頭來。
這個時候,李元吉站了出來:「小庾兒,雖然他們在你這個年紀沒有這般成就,但是他們現在比你厲害。」
「四兄的話說得太滿了。」王庾看向李元吉:「說句得罪人的話,在場的諸位,能贏過我的絕不會超過十人。」
這話一出,殿內就如同炸開了鍋。
「豈有此理,竟敢小看我們?」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