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夢君來李舟山這裡,一是為了看他的比賽;二是拿他新寫的日記,之前的日記,她都看完了。
她沒有告知李舟山,偷偷把他的日記放到了包裡。回到家,躺在床上閱讀起來。她發現這本日記裡面對她「歌功頌德」的篇幅增加了。初看之下,心裡還是很受用的,看多了就覺他在「阿諛奉承」。
以前他日記裡面的內容是率爾為之,暢所欲言,有汙言穢語,有憤世嫉俗,有感懷不遇。總之,讓人看了之後覺得很真實。可是這本新作的日記,顯然沒有「秉筆直書」。
最讓姜夢君覺得不可忍受的,是日記裡沒有關於何潔如的任何記載,彷彿何潔如沒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現過一樣。
姜夢君突襲李舟山住所,目的就是趁他「銷贓滅跡」前,還原出事實的脈絡,可是這一切早被他粉飾過了。
夢君有點生氣,她心想難道他怕如果如實記載,她會遷怒於他嗎?夢君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這麼心胸狹窄的人,相反,是李舟山「妄揣聖意」,竟作一些取悅她的文章。
當一個人覺察到他寫的日記不是燒掉,而是給別人審閱的時候,他就很難率真的記述生活了。基於此,房玄齡為了媚主而篡改史書,是情有可原的。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齊國太史一樣,捨得一顆頭顱;也並不是每個君主都像崔杼一樣,殺人如麻,卻良心未泯的放過太史季。
李舟山之所以不記載何潔如的事,主要還是怕夢君多心。如果姜夢君明白這個道理,她可能就不會怪罪李舟山了。
夢君還在拿捏應該舊事不提呢,還是找李舟山興師問罪?她把日記合上,隨手放在桌子上。洗完澡之後,又拿起日記看。
這次卻不小心翻到日記的背面,她才發現本子的後面也是有字的,經過仔細辨別才發現是李舟山的帳本。
之前李舟山給夢君的日記,後面都是撕下去的。夢君就此事還問過李舟山,可李舟山開玩笑的說是上廁所的紙張不夠才撕下應急的。
夢君心想誰會拿日記本當廁紙呢,只是因為幾本日記前後時間連線緊湊,她便沒深究。到了今天她才明曉他撕下的原因,他也並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她。
夢君檢視著李舟山的帳本,每天的花銷以及事由,羅列詳細。夢君看到其中有餐費、公交車費、隨禮份子錢。
她繼續翻看著,夢君從記載中猜測何潔如在成都逗留三日左右,李舟山請她吃了四頓飯,蹦了一次極,遊了寬窄巷子。
夢君心想如果不是這次她的突襲,也不會看到這些。
李舟山是晚上準備寫日記時才發現日記本不見了,猜想可能是夢君拿走了,便給夢君撥了電話。
夢君語氣平和的說是她拿走的,還在包裡沒拿出來呢,要他明天來取。夢君不道破,是想看李舟山的態度,如果他明天就來取,說明他不想讓她看到這些。
李舟山說等週末再說吧。夢君心想他或許是假裝鎮靜,不想引起她的懷疑。夢君掛了電話,躺在床上思考心事。
她費盡心機不正是為了尋求真相嗎?可是當事實擺在她面前時,她卻精神恍惚不知怎麼應對。
張振聲完成了公司交代的業務,準備乘機離開成都。李舟山陪著張振聲到雙流機場,夢君說身體不舒服不能前來相送。
張振聲為上次請李舟山喝低端紅酒而道歉,他說再等兩三年,一定請李舟山品真正的紅酒。李舟山對紅酒一竅不通,再說,他也不覺得那晚喝的紅酒低端,好幾百塊呢,他笑道:「低端也罷,高階也罷,我是分不出來的。」
兩個人坐在機場的大廳裡,聊起了周濟民。李舟山這才得知,周濟民和那個豪門女郎就是透過張振聲介紹認識的。
張振聲語帶調皮的說,老周嫁入豪門的事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