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舒涵和蕭敘這種習慣了動輒十多個小時國際航班的人來說,兩個半小時的旅途不算漫長。
凌晨兩點的陵城並不算安靜。
這裡是一座聲色繁華的不夜城。
比起江城,這裡更廣袤,也更擁擠,更加燈火徹夜,更加川流不息。
舒涵是一個折翅的孤雁,跌跌撞撞地闖入一片更加危險的叢林。
在這聲色歡揚的汪洋中,她不自覺握緊了他的手。她貌似很依賴他,但她從不是一個習慣依賴的人。
蕭敘把舒涵帶到他在陵城的私人公寓,這裡除了他從未有人踏足。
位於寸土寸金的內環線,左側是城中最大的商圈,右側臨著城內湖,繁華與寧靜不過一地之隔。
電梯直達頂樓,一層只有一戶。所以說整個頂樓接近四百平方米,全部都是蕭敘的私人領地。
聲控燈在主人開啟房門的瞬間自動點亮,整個公寓裝修的乾淨而簡潔,沒有任何礙眼的多餘。
白。一望無際的純潔,一片茫茫雪色。唯一有色彩的就是那掛在牆上的一幅幅畫作,從孤品真跡再到當代名家的大作。
舒涵站在玄關感嘆著這窮極奢華的簡約,金錢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這裡還真適合金屋藏嬌。」小姑娘的眼睛還腫著,就能聳著鼻子笑他金屋藏嬌。
「你若是願意,我當然不介意。」
蕭敘自然地蹲下,為她脫掉高跟鞋,再拿了新的拖鞋給她換上。
舒涵有些彆扭的想要抽回腳,腳丫子被握住的感覺酥酥麻麻地,渾身顫地跟水一樣軟。
這樣金玉錦繡堆起來的男人卻蹲下身子為她脫鞋。
感覺太奇怪了。
這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他為她脫鞋換鞋。
但她依舊感覺很奇怪。
「蕭敘……這樣很奇怪……」
蕭敘桎住她的暖玉的腳踝,並不著急為她穿上鞋,反倒是放在掌心,品鑑著,賞玩著一件絕美的藝術孤品。
舒涵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手下力量的變化,從一開始的輕/撫/到逐漸的揉,再到此刻的摩挲。
終於,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蕭敘起身,直接把赤腳的舒涵抱進了主屋。
「奇怪什麼?」蕭敘把舒涵放在沙發上,拿了床薄氈蓋在她光裸的腿上。
「奇怪你這樣的男人也會蹲下身來,為一個女人脫鞋。」舒涵笑著說。
蕭敘笑出了聲,雅淡的眸裡是過分迷人的光。
「因為你成功讓我淪為你的裙下臣。」蕭敘說的很認真,作勢又抬起她瓷白的腳,在腳背印下一個吻。
虔誠的吻。不帶任何情/欲的薰染。
舒涵無端地意亂。
心慌意亂。
半晌。
她笑著看向他:「那我是不是該給我的臣一些封賞呢?」
掀開薄氈,跪坐著,瑩白的膝蓋陷在奶油質地的沙發裡。
落地窗飄進來一些渺茫的月光,在這安靜的夜裡,一個陌生的城市,舒涵很想看他為自己意/亂/情迷的樣子。
蕭敘聲音啞重,「什麼封賞?」
舒涵環住他的脖子,哭過的聲音還有些微啞,柔軟觸上了他的喉結。
蕭敘驀然滾動了喉結。
「我,你要嗎?」
這是喝醉後才能說出口的話,可她並沒有醉。
蕭敘背脊僵住,眼底是晦暗不明的顏色,片刻他才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舒涵笑了:「我說,把我給你好不好呀?」
這個「給」字蘊含了太多複雜的意思,在這樣的情景裡,沒人能夠裝傻充楞,把這個字排除在某個範疇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