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無端皺起了眉,她淡淡說:「蕭總怎麼在這?和我一起來的同事呢?他們都在哪?」
蕭敘端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舒涵看著面前的玻璃杯,有些愣了,這是什麼意思?
她沉默著不去接,蕭敘就繼續端著,也不嫌手一直抬著會酸脹,就是固執的要她從他手上接過這杯水。
舒涵嘴角牽動,最終還是接過了這杯水。
「我已經給他們都安排好了住宿,你不必擔心。」蕭敘笑著看她。
這無緣無故的笑讓舒涵有些心慌。這又是哪出?羞辱折磨夠了,不過癮了,又要換個別的招數嗎?
還是這才是真正圍獵的開始?
她喝了一口熱水,適宜的溫度自喉管流入身體,有一種機能被喚醒的感覺。喝了兩口,她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蕭總破費了,您無需這樣費心安排。」
這一口一個疏離的蕭總,聽得蕭敘很難受,但轉念他又想,她這樣喚他還不是因為他活該嗎?
他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涵涵……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生病了。」
在聽到涵涵那兩個字時,舒涵放在被子下的手倏然動了動,
他不是喚她「舒小姐」嗎?
怎麼又成了「涵涵」?
「也是,在蕭總眼裡,我有什麼是真的呢?都不過是演戲罷了。」舒涵也笑著說。
看著舒涵冷淡不及眼底的笑,蕭敘有些挫敗的坐在椅子上,「涵涵,對不起……」
他好像除了道歉,也說不出什麼別的了,他這從來都聰明絕頂的腦子在她面前絲毫不管用。
「涵涵」這種死皮賴臉的喚法讓舒涵莫名的怒了。
「蕭總的道歉太金貴了,我受不起。」舒涵把頭側向窗外,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蕭總還是喚我舒小姐吧。」
舒小姐……又是一個暴擊,蕭敘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不行。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蕭總,我在醫院的費用我會讓阿蘭直接轉到您的私人帳戶。您貴人事多,不必在這浪費時間。」
「……」
蕭敘深吸氣,抬步朝舒涵走去。舒涵見他一步步朝床邊走來,有些警惕的往後縮了縮,雙手抓緊被子,如臨大敵。
她的微微慌張讓蕭敘心中一疼,自然的把那把椅子拖開,為她留出來適當的安全距離。如今的形勢,逼的太緊只會適得其反。
看見蕭敘把椅子拖開了半米左右的距離,舒涵不易察覺的撥出一口氣,抓緊被子的手也微微松泛了些。
「舒涵。」蕭敘很凝重的喚了聲她的名字。
舒涵怔了一秒,不自主地張嘴應了個「啊」字,這訥訥的一個字顯得有些呆傻。
剛應完,她就後悔了。他喊她,她就得回嗎?
「我們談談好不好。」
他的眼神很真誠,寒霜盡褪,此時的他多了種妥協的溫柔,是停戰的訊號。
舒涵很想直接說不好,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
他那樣的眼神她根本受不了。
她為他設的閾值太低了,所以只要是一丁點的溫柔,寵溺,撩撥等等,都能讓她動搖或是陷落。
「談什麼……」
若是要結束,她想,和平至少是對這段感情最好的尊重。
「談我要如何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
舒涵服了。
他以為他是要和她復盤走到這一步的過程,哪隻他直接省略了過程,還下了結論,現在還恬不知恥的來找她要解決問題的方案。
這男人,夠不要臉。
一直都這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