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場病的確讓她想明白了很多,她不能在任由自己陷溺在沼澤裡。她還有朋友,還有事業,還有自己的生活。
她必須學會放下,哪怕是斷骨重塑的苦。
就在她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哪曾想剛出院還沒到家就接到了張培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一頓哭訴,說來說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大體意思就是蕭氏那邊點名了得總經理親自匯報工作,不然方案通不過,整個施工專案團隊都無法開工,一天一天耗下去,都是在虧錢。
舒涵蹙起眉,問:「他們指名了一定是總經理嗎?副總經理行不行?」
張培說:「小舒總,蕭氏這邊就點名了一定得總經理,任何人他們都不買帳。」
舒涵:「……」
這都是什麼惡霸才能做出的事?是了,他總得找個方法折磨她才能出了這口氣,只是她沒想到他既然拿工作上的事開涮。
明目張膽的公報私仇,她還不能有任何怨言。
她都已經決定退出他的生活了,為什麼他還偏偏不放過她?
難道非得看她一無所有才能夠開心嗎?
「你讓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就是個從頭到尾無心無情的戲子嗎」
想到蕭敘的這句話,她的心便揪的生疼。
那晚,她鼓足了勇氣去找他,把一顆藏了整整二十四年,澄澈純粹的真心捧在他的面前,卻只換來了他一句無情無義的戲子。
她現在只想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
半晌後,她還是拿起了電話,「阿蘭,訂明天去陵城的機票。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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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坐在了去陵城的班機之上,舒涵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要瘋掉。
她這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樣揪著她不放?
哦,不對。她這輩子唯一做的孽就是招惹了他,所以也不是老天爺要揪著她不放,是他揪著她不放。
都說窮寇莫追,她都已經甘拜下風認了輸,現在到底是怎樣?就算是想要羞辱她,她也自己送上門去了一次,難道還不夠?
她發誓等到x商場的專案竣工,她從此以後不會和他有任何的關聯,連帶著廣華的生意也絕不沾一個蕭字。
這次去找他,就任由他羞辱吧。就當她欠他的,用這次的卑微還個乾乾淨淨。
下了飛機,阿蘭看著舒涵帶著蒼白的臉,有些遲疑的說:「涵姐,我看你臉色很不好,不然我們先回酒店休息吃個早餐了再去蕭氏怎麼樣?」
「不必,早去早結束。一秒都別耽誤。」舒涵拖著行李,匆匆走出機場大廳,她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每走一步都是在靠著意志力強撐。
陵城比江城要冷上好幾度,舒涵即使穿著大衣和長靴,依舊手腳沁涼,一種砭骨的寒意。
等上了車,她一邊聽著張培等人的匯報,一邊掏出化妝鏡,又補了一遍口紅和腮紅。
舒涵問:「蕭氏那邊有說我們方案的問題出在哪裡嗎?」
張培老實回答:「小舒總,這還真沒有說,我私下裡去打聽了口風,都沒說咱們的方案哪裡不好,聽他們說,指明總經理匯報是……是蕭總個人的意思……」
「哦。」舒涵淡淡應了聲,有些惱恨的把口紅放回包裡。
頭靠上車窗,沉默地看著窗外飛閃而退的風景。
從機場一路直奔蕭氏總部大樓,到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和上次來蕭氏總部的心情截然不同,若說那一次是甜蜜的折磨,這一次幾乎等同於赴死的坦蕩。
舒涵帶著墨鏡,精緻的小臉遮擋了大半,那塗了正紅色口紅的唇格外搶眼。
純白色的大衣罩著她單薄的身軀,大衣是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