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很輕鬆,毫無防備的笑。
忘了有多久沒看到她沖自己笑了。
沈負微垂了眼,握著扶手的手略微收緊,又鬆開。
他把門輕輕關上。
有看到他的人和他打招呼:「沈醫生來啦?」
沈負姑且算得上禮貌的問過好:「你好。」
喬阮聽到聲音了,抬眸望過去,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麻花的毛衣。
頭髮剪短了,臉部線條更明顯。
他本身就是那種很凌厲冷漠的長相,清清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不過興許是因為今天罕見的沒有穿正裝,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
陳絳拿出冰糕遞到他面前:「沈醫生,吃一個?」
沈負沒看他,只是伸手把擋在自己面前的東西推開。
「阿阮,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喬阮看了陳絳一眼,後者有點尷尬的收回手。
「沒有,我今天估計要加班。」
他笑容溫柔:「那我等你。」
喬阮也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有什麼事嗎?」
「附近新開了一家川菜館,我同事說還不錯。」
喬阮抬眼:「你不是不能吃辣嗎?」
「現在慢慢能吃了。」
喬阮喜歡的東西,他都在一點一點的接觸,接受不了,也強迫自己接受。
陳絳把被沈負拒絕的那個冰糕轉遞給喬阮:「再不吃就化了。」
喬阮伸手接過,拆開了才遞給沈負:「吃嗎?」
他抿唇輕笑:「嗯。」
陳絳:「」
雪糕是綠豆味的,不算特別甜。
喬阮轉身走了,沈負的邀請沒有得到回應,他看著她的背影,緩慢的垂下眼睫。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喬阮又頓住:「會很晚,不能等就先回去。」
她進去了,沈負回過神來。
明知道她聽不見了,還是說了一句:「能等的。」
不管多晚都能等。
這好像還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沒有被喬阮拒絕。
心情好了,就連一直以來都看不順眼的陳絳,他也能強忍著噁心聽他講完所有的話。
「那個我上次在張曉的婚禮上看到你了,你是張曉老公的朋友?」
沈負語氣淡:「算不上朋友。」
興許是被沈負無視太久,這會他突然回應自己的話,陳絳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沈負這人如果心思再歪點,估計下一個pua渣男就是他了。
「那你知道張曉老公是個怎樣的人嗎?」
雖然是舊愛,雖然被劈腿,但好歹也算是曾經愛過的舊愛。
沈負在喬阮的椅子上坐下,替她整理雜亂的桌面,沒接話。
全部耐心早就耗盡了。
面對他沒禮貌的冷漠陳絳也不意外。
真正意外的應該是剛才他居然回答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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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阮從實驗室裡出來,整個人都快累散架了。
她把實驗服脫了,打著哈欠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噸噸噸的幾口喝完。
陳絳在旁邊調侃她:「水牛。」
喬阮把紙杯捏癟了塞進他衛衣兜帽裡。
陳絳頓時跳腳罵道:「喬阮,你他媽不是人!」
冬天的衣服厚,胳膊不好抬,好不容易把紙杯從兜帽裡拿出來。
陳絳追過去就要勾喬阮的脖子,剛過去,就看到站起身的沈負。
他眼神冷冷的,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那眼神彷彿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