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脆弱的狀態,路長嗟伸手摟過他,將連暮的側臉貼到自己肩上,就這樣沉默地陪著他。
連暮還是頭一次被路長嗟這樣圈在懷裡,以往都是路長嗟一個勁地往自己懷裡鑽,雖然位置對調了一下,熟悉的感覺還是讓他很安心。
順著視線看過去,入眼就是稜角分明的下頜,剛剛被熱水浸過的肌膚似乎格外細膩,往下是白皙的頸線。
連暮的腦子裡不禁回想起皇帝陛下,也是自己的岳父在宴會後對他說的話──
「 連愛卿,朕可盼著早日抱上外孫啊!」
這時,路長嗟順手撥開黏在脖子上的一搓濕發,秀頎的頸間有一塊明顯的突起,看起來和男子的喉結很是相像。
連暮目光一滯。
察覺到靠在身上的人突然變得僵硬,路長嗟連忙低頭問:「怎麼了,想到什麼了? 」
為了掩飾自己的疑惑,連暮脫口而出:「我在想陛下今日跟我說想要早日抱外孫。 」
外孫?不存在的。路長嗟一個沒忍住笑出聲。
他樂呵呵地說:「 皇祖母把你支出去,可不也是跟我說的這個。」
連暮下意識問道:「公主是怎麼答的? 」問完他才察覺到不妥,可惜話已出口。
路長嗟眯著眼,直勾勾地盯住連暮,笑道:「我當然是說……這事,還得看駙馬你啊。」
說完嘆了口氣,換作哀怨的口吻,道:「來都來了,駙馬真的不試試?」
這語氣聽得連暮一個激靈,他連忙站起身,說:「臣不打擾公主了。」說完,就往外面退去。
走出房門前,他忍不住抬頭再次看了一眼路長嗟的脖子。
房門關上,路長嗟順著他最後的目光,摸到自己頸間,緩緩勾起嘴角。
……
自從連暮升遷到吏部,回家的時間是一天比一天晚,這還不止,每天半夜還要待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一天下來,路長嗟與他相處的時間還沒有和連夕見面的時間多。
說到連夕,大約是在宮中待久了,她比同齡的小姑娘要沉穩一些,且深諳相處之道。
剛開始,她還對路長嗟長公主的身份和以前的傳言非常忌憚,一段時間過後發現路長嗟是真心將她當作妹妹來照顧,便自覺地站到了他這一邊。
對於自家哥哥每天早出晚歸,半夜還讓「嫂嫂」獨守空房的惡劣行徑,連夕覺得,自己必須要出手了。
於是用晚膳時,連暮在自家妹子熱切的目光下,盡力喝光這盅據說是特地為他熬的湯。
原本連暮是打算與路長嗟一起喝的,然而連夕再三強調,這盅湯不適合女子的體質,他只好作罷。
好不容易喝完湯,連暮立刻去沐浴,畢竟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
而路長嗟則是被連夕拉到一旁,她悄悄問:「公主,家中可有會武藝的護衛借我一用?」
經過反覆強調,路長嗟好不容易讓連夕改掉對自己「嫂嫂」的稱呼,只稱自己為公主。聽到她要找會武功的,路長嗟隨口喊出四毛,讓他跟連夕走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路長嗟便聽到四毛在門外示意自己已經回來,隨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剛開啟門,連夕在嘴邊豎著手指:「噓。」
她走進來,從身後掏出一堆衣服,一把塞到路長嗟手裡,神情嚴肅。
「公主,這是我哥沐浴後要換的衣服,被我讓護衛偷出來了,待會他肯定會找衣服,到時候您就給他送過去,趁機不就……」
路長嗟簡直想給她鼓掌,敬佩道:「趁仙女洗澡偷衣服的故事誰都聽過,能夠融會貫通、化為己用的我就見過妹妹一個。不愧是你!」
連夕自信一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