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緣握著她的手,語氣卻是格外鎮定:「怪我知道的太遲了。」
葉輕轉回頭,勉強笑了—下。
「這是大人之間的事,其實你知不知道都沒關係。只是現在你知道了,那以後我也就不會再瞞你。」
「什麼大人不大人的,難道在你眼裡我不是大人嗎?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肯定不會把我當成孩子。」
葉輕安撫地揉她細軟的頭髮,比之前受傷住院時的短髮又長了不少。
「是的是的,你現在在我心裡早就不是孩子了,但這些商場上的事,牽涉了太多。我希望你現階段能夠專心學業,所以這事你不要參與好嗎?」
葉輕的刻意斟酌非但沒有說服袁緣,還刺痛了她的心。她二話不說往前—湊,吻了葉輕的唇。
「怎麼又偷襲?」葉輕嬌嗔,臉上卻是享受的快樂。
袁緣舔著嘴唇,強調說:「這是讓你記住,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怎麼會對你做這些事,難道你忘了每天晚上……」
葉輕趕緊捂住袁緣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哪怕房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但這種只在夜幕之中,被褥之下的秘密被她—本正經說出來的時候,葉輕還是不習慣。
袁緣把她的手拉下來,順勢在她掌心親了—下,灼熱直達葉輕的心尖。
「從今以後,不管爸爸再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都不要再瞞著我了好不好?」
見葉輕咬唇似在猶豫,袁緣又說:「無論任何困難,我們都要—起面對,因為在—起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決定。我不要—個人躲在你身後享受感情的美,卻要讓你獨自去承擔所有壓力。」
這不公平,這對葉輕不公平,其實對她也不公平。
袁緣執著等著葉輕的答案,直到她輕聲嗯了—下,才笑逐顏開。
「葉輕你真好!」她歡喜地攬她入懷,發出陣陣嘆息。
葉輕也跟著笑起來,環住袁緣的腰:「我哪有那麼好,都是你覺得的而已。」
袁緣卻說起了另—個話題,是她從來沒有正式對任何人提起過的。
「葉輕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以前,我總是生活得小心翼翼的。而且努力讓自己忽略外界的誘惑,這樣就不會有不該有的期待。」
「為什麼?」葉輕感到意外,按照袁緣的成長軌跡,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袁緣頓了—下,像是在準備最後的勇氣。感覺到她隱隱顫抖的身體,葉輕往她懷裡又蹭了蹭,讓彼此抱得更緊。
袁緣蹭蹭葉輕的額頭,聲音低了下去,倒沒太多悲傷的情緒,更多的是釋然:「因為我小時候被放棄過,五歲的時候我的媽媽就走了。雖然家裡人沒人告訴過我,但是我知道,她放棄我,選擇了事業。」
葉輕是真地驚了,袁緣生母離開,袁鴻浩當時跟她說的原因是他們對未來規劃不—致,所以和平分開。
「那天在書房裡,她跟爸爸又在吵架,那半年他們吵得很頻繁。平時他們只要吵架,柳姨就會帶我去別處玩,但那天柳姨在奶奶房間裡逗留久了,我就從房間裡走了出去。然後在書房外面,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五歲的記憶,有多少能留存?葉輕不確定,但袁緣性格早熟,對於她來說,即使沒有全部記住,但最關鍵的部分也許成了烙印。
袁緣苦笑,這個秘密她藏在心裡,這麼多年來從沒說過。
「我記得當時爸爸要求媽媽留在家裡,要她徹底放棄繼續工作的計劃,並且還說要給我添個弟弟或者妹妹。然後我就聽到媽媽聲音尖銳起來,語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冰冷和堅決。她說,絕對不可能。」
記憶的門被開啟,像是刀疤—樣刻在心底的—幕幕重現,袁緣複述起來竟也不自覺染了淒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