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二在旁邊聽著,卻不知道要接什麼話。他知道,父親剛才的那些話,酒後吐真言,還是傷害到了母親。
“我生茗雅的時候很順利,生你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因為是頭一胎,很痛苦,”柳芸子拉住了兒子的手,輕輕地搖晃著,“醫生之前就說胎動不是很正常,我嚇得半死,現在才知道,我們的蓮二本身就是一個安靜的孩子,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喜歡折騰媽媽……”
柳蓮二手上的動作一僵,柳芸子感覺到了兒子的僵硬,抬起頭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他連忙撇過頭,掩飾自己心裡的震驚。
他以為母親只是單純地對他好,沒想到,她居然不知道那件事情。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母親不知道,那麼,應該只有父親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所以說,他的身世之謎,要靠父親來解惑嗎?
*
柳父開著車,腦子裡充斥滿了奇怪的畫面。一會兒覺得自己在和妻子吵架,一會兒好像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種前呼後擁的生活,正當他因為重獲新生而歡喜不已的時候,畫面一轉,又變成了他在東奔西跑,為茗雅求情的樣子。
他試把注意力投注到前方的路上,想著看清前面的路,眼睛卻越來越模糊。
剛開始時他還有些提心吊膽,畢竟他是酒後駕車,要是出點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到後來,眼看這郊外人跡罕至,路上根本看不見車輛行人,也就馬虎起來。
他慢慢地加快了車速,車子越開越快。
他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跟朋友飆車,現在開快車的感覺,就像是當年年輕時候的感覺。
這種方式讓他找回自信。什麼柳家,什麼殺人未遂,都能拋至腦後。
正當他暗自得意之時,轉角處,突然一輛白色的車子從另一邊竄了出來,柳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心裡一驚,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腳下使勁,死命地踩下剎車。
車子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地軌跡,發出刺耳地鳴叫聲,“嘭”地一聲,撞到了一起。
柳父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腦子暈眩,一下子暈了過去。
……》
柳景洪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光。他第一反應就是還在家裡,感覺脖子有些僵硬,睡得很不舒服,就伸手去夠床邊的壁燈。
手一動,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全身上下的痛意襲來,意識一下子回籠了。
他記得,他從本家出來,然後不想回家,買了酒開車到了郊外,然後他一直喝酒,不停地喝,後來……後來好像茗雅又出事了,芸子打了電話過來,他說了什麼話,但是現在他完全沒有印象了。
他是在開車回家的路上,然後,竄出了一道白影,接著……
應該是出車禍了。
臉上溼溼的,他伸出手,摸了摸,感覺手上一股粘膩,不是汗,那就是……血了。
他使勁地推開車門,所幸車子只是有些走形,車門還能開。
他踉踉蹌蹌地下了車,藉著月光,看清了現在的形式。那輛白色的車子損毀得要比他的嚴重很多。柳景洪站在那裡,周圍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蟲子嘶鳴的聲音,沒有一絲人氣,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兩腿發軟,要不是撐著車門,他早就要倒在地上了。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透過碎掉的玻璃看向車裡。
車子裡是一個年輕男子,臉朝著車窗,眼睛緊緊地閉著,滿臉都是血,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柳景洪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光了一樣,這下子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裡不停地重複著:“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
也不知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