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的背影消失,這才拘謹的走上前兩步,恭謹而又怯怯的喚了一聲:“司空大哥……”
司空颯好像沒有聽到,又或者是聽見了卻沒有搭理,自顧看著大海沉思,對身後小梨的叫喚充耳不聞。
小梨目光閃了閃,見四下無他人,然後拿起桌上的那壇酒,給自己斟了一杯,小心翼翼走到司空颯身旁,“這些日子,感激司空大哥的照顧,小梨敬你一杯,先乾為敬。”然後,掩袖遮唇,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
司空颯終於側首睨了眼小梨,劍眉微蹙,目光帶著審視。指間噙著那杯酒,沒有動作。
小梨咬了咬唇,然後朝司空颯微微躬身,輕聲道:“我去接姐姐,失陪。”然後,轉身翩然而去。司空颯的目光追著小梨的背影,看了一會,不過片刻,便扭過臉來,繼續望著大海,若有所思。
雲萱急匆匆走回自己的小間,然後關上門,從自己隨身的包袱裡找出一件月白色長裙,門口傳來輕輕叩門的聲音,雲萱抱著那件長裙退到門後,“誰?”
“姐姐,是我,小梨。”
雲萱輕吁了一口氣,然後開啟門,門外站著小梨。
“不是叫你不用過來嗎?餓著肚子跑來跑去,你不累呀?”雲萱問,有些驚訝這個丫頭是怎麼了。
小梨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姐下來了,甲板上只剩下司空大哥,如果被那些無聊的水手和押貨的人撞見,怕被拿來背地裡說笑。小梨不在乎這些,但不想姐姐被那些閒話困擾,所以就下來了。”
雲萱驚訝的看著小梨,沉了片刻,然後笑了笑,“難為了你,這般為我考慮,不過,有時候也沒必要那麼多心,想太多了很累,不是嗎?再說,我看著很像那種耳根軟沒主見,會被謠言碎語困惑的人嗎?”
小梨很認真的看著雲萱,然後低聲道:“姐姐說的是,是小梨多心了。可是,這船上這麼枯燥,就我們兩個女眷,司空大哥和鬼醫他們雖然是正人君子,不管行為還是言辭,但是,下面艙裡的那些人,可是俗氣的多。有了上回那件事兒,小梨不敢掉以輕心。”
雲萱想了想,的確是這樣的。那些人在一起,因為要在海上漂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枯燥的生活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找樂子。
應該是昨天,小梨和雲萱在甲板上的圍欄邊聊天的時候,下面圍欄處幾個光膀子的水手見了,竟然當著兩人的面鬧哄哄的說起一些葷段子,雲萱雖然很不屑那些人口中的下流話,但是畢竟是接受過一些前衛的思想,心裡防線沒有那般脆弱,不過小梨就不同了,當下就臉色就紅到了耳根,像是受了奇恥大辱,跑回小間趴在床上哭得一雙眼睛成了核桃。
雲萱本來不想將這等事情反饋到司空颯那裡,因為她瞭解司空颯的脾氣,絕對會將那些人扔進海里餵魚的。可是,司空颯卻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情,果然勃然大怒,衝到下面艙裡將那幾個水手一頓教訓,如果不是因為船長及時趕到出面求情,如果不是因為那幾個水手是很有航海經驗的,只怕這時候早已被司空颯扔下去餵了海魚。
見到雲萱不說話像在沉思,小梨走近雲萱身旁,伸手輕輕撫摸著那件月白長裙,繼續低眉順眼道:“孤男寡女單獨共處終歸不妥,姐姐走的匆忙自然考慮不周詳也不稀奇,小梨和姐姐情同姐妹,更何況,司空大哥還是姐姐心儀的男人,小梨不能給人落了話柄,更不能給姐姐臉上抹黑。姐姐,你說,小梨的顧慮對嗎?”
雲萱苦笑不得,拍了拍小梨的肩,“江湖兒女,在外面拋頭露面比不得那些深閨繡樓裡的女子,哪來這麼多顧忌?再說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必在乎別人的口舌”
小梨蹙眉咬唇,垂下眉眼,神情有些難色,似乎欲言又止。
雲萱瞧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冷不丁打了個激靈,試探著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