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街道,幾近穿透,雲萱依舊一無所獲。要麼就是夥計滿了,要麼就是看不上她這副瘦削身子骨。倒是有一個去處門檻低,可雲萱卻又對那差事有些反感。
萬花樓招龜奴,月錢忒高了,雲萱雖是一身的男兒裝扮,可是皮肉錢再多,她也不願意去掙!
一圈下來,她激動的心有些鬱悶了,這古代,找份差事怎麼也這般艱難呢?
時值初秋,但秋老虎卻毫不含糊,正午時分依舊烈日高懸,雲萱身上的青衫溼了又幹,幹了又溼,腳底生疼,她知道那是水泡磨破所至。即使頭頂烈日,腳下灼痛,她仍沒有放棄,執著的繼續找下去。
豔陽已經緩緩挪到了正空,天地間像是一個焚燒正旺的火爐,餓其筋骨空乏其身的雲萱不知不覺出了城門,來到了城郊。
汶城分四門,雲萱出的這門,是北門,官道不往這邊過,所以,這一帶人跡較別處罕至,店鋪更為稀少。
雲萱即出了城,也就順勢朝前多走了段路,直到路的前方出現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密林,她方才收腳。
她看見自己的身影投在地面上,被壓縮的好小好小。頭暈目眩陣陣襲來,雲萱有些撐不住了,又不敢再往密林方向深去,便找了棵沿河的大柳樹坐了下來,想休息片刻,再回城繼續碰運氣。
知了在頭頂撕心裂肺的嘶鳴,那熱,更緊了。
眯眼看著頭頂上空的豔陽,已經開始緩緩偏西,再找不到棲身之地,捱餓不說,晚上還得露宿荒野。
雲萱怕豺狼虎豹,但更怕那些潛伏在暗影下的醜惡靈魂,昨夜的遭遇,她想來,心還是驚的。
就在雲萱一籌莫展之際,前方那密林中隱約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間或還夾雜著凌亂的車輪音。
雲萱靠在柳樹下,眯眼望著那隱沒在密林間的小路,靜靜的發著呆,幻想著那騎馬揚塵的男子,會不會是金庸筆下的楊過或者喬峰?沒辦法,前世別的愛好沒有,武俠卻是一最。
就在她幻想無窮無盡的瞬間,一聲馬兒的嘶鳴遠遠傳進她的耳中,那聲音,淒厲悲烈,帶著濃濃的惶恐!
雲萱聞之,不由身子微震,剛剛站起身,又是一陣凌亂嘈雜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便有幾個黑影從密林間穿出。
雲萱遠遠便瞧見那是幾個武士裝扮的男子,腰間斜跨著明晃晃的大刀,從那林間衝將出來,朝著城門的方向賓士而去,氣勢洶洶。
飛揚的馬蹄掀起漫天的黃土,雲萱沒地可躲,微微側過身去,拿袖子輕遮了面,可是,她的視線卻無意間留意到最後一人那斜跨腰間的刀鞘上,似乎殘存著絲絲殷紅!
待到那幾人一路遠去,消失在雲萱的視線中,雲萱這才轉頭望向密林的方向,一種奇怪的感覺告訴她,那密林中,定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不要上前去看看?雲萱在心中反覆糾結著這個問題,偏偏這個時候,她該死的好奇心卻發了作。
抖了抖青衫上的塵土,雲萱小跑著朝那密林裡奔了去。
秋日的陽光透過林子上空那枝繁葉茂的樹梢灑落下來,被分裂成無數金黃的碎片。鬱鬱蔥蔥的林子裡光線較別處顯得暗淡一些。
這地兒又顯偏僻,人跡少,林子顯得格外靜謐,雲萱小心翼翼的踏草而行,腳底那些細微的簌簌聲竟能隱約聽見。
她沒有出聲,悄悄的一邊往裡走著,一邊拿眼四下警惕的掃過。
突然,前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輛掀翻了的馬車。馬車的一側,似有東西在動。雲萱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繞到那馬車附近,朝著那動靜傳來的地方偷瞟了去。
她吃了一驚,原來是一匹棗紅馬躺在那裡抽搐,腿腳全部扭曲變形,馬兒的身上,傷痕累累,皮開肉綻,殷紅的血染紅了馬身下的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