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在鋪子裡趕著這年尾的盤賬,要晚些才能回來,雲萱便陪著馮大媽在屋中說些體己話,雲萱這才知道,原來,楚觀雲直從她出事後,便從汶城神秘消失了,百草閣的事情全都落在馮伯一個人的身上,就連每年年末的盤賬都沒有出現,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有誰再看見過他
雲萱對楚觀雲失蹤的事情不想再去理會,腦中想到一事,便問馮大媽,“那日馮伯在公堂外跟我說話,當時嘈雜聽不清,不知他老人家說的是什麼。”
馮大媽打住了抹淚,“哦,是說那貨源的事。你也知道你馮伯年歲大了,公子又突然不交代一聲就走了,鋪中的事都壓他一個人身上,前幾日知道你回來了正準備去找你說那話,沒想卻趕上你打官司。”
雲萱認真的聽著,“我回來的時候,發現醫雲堂的貨源早已斷了,這會子又多出了一個鋪子,正為這藥草的來源急呢……”雲萱跟馮大媽說的是大實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定風樓那邊新種的藥草距離收穫的時候還早著呢,中間的這段空落期,必須得弄到放心的藥草方可順利營業。
但藥草這東西並非有銀子便可以到處去收購,治病救人須慎之又慎,萬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在這上面鑽了空子,是以雲萱對藥草的來源途徑很是嚴謹。
不過,雲萱卻沒有將她後面的話說出口,因為她一直懷疑是楚觀雲斷了她的貨源,她不希望墜崖的真相被馮家二老知道,這樣會讓他們陷入尷尬兩難,況且,那些只是自己跟楚觀雲之間的糾葛。
馮大媽擺了擺手,“不瞞你說,我們百草閣也是斷了貨的,還好倉庫中有些剩餘藥草,這才勉強維持。都以為是楚公子不在,北面那邊故意拿短來哄抬藥價,前日個有人捎了信來,說是藥草早就發出去了,因為趕上隆冬大雪,在路上困了好多回。估計年後初三、四的便能到汶城了”
雲萱微笑著點點頭,“這還真是好訊息,那我回去也好好準備一番,不知,這批姍姍來遲的貨源,都是些什麼類藥草?”
馮家二老經營藥鋪幾十載,馮大媽也是內行的,所以雲萱便纏著馮大媽細細追問。
馮大媽想了想,隨口報了幾味藥名,便道:“這會子押送來的藥草種類多,老婆子年歲大了,聽馮伯提過,只記得這些了。”
雲萱起身站到馮大**身後,為她輕重得當的捏著肩,一邊柔聲安慰道:“……能脫口而出這麼多名兒,已經讓我們這些晚輩望塵莫及了。”
“你這丫頭,竟糊弄我老太婆。不過,你這話說的,老太婆心裡歡喜的很,咦,對了,你知道婉兒是誰麼?”馮大媽突然問,雲萱的手微頓,好熟悉的名字,像在哪裡聽過。
“有點熟悉,不過一時間卻想不起。”雲萱道。
馮大媽若有所思,“前幾日一個姑娘找到了這裡,說是探望公子的,那姑娘長得還不錯,濃妝豔抹的,舉止也輕佻,看著不像正經人家的閨女。我哦就納悶了,公子那麼沉穩的一個人,怎麼會招惹上那樣的女子?一身的風塵味”
經了馮大媽這樣一提醒,雲萱倒是真想起一個人來了,那人的芳名,似乎也是叫婉兒。
不過, 那婉兒卻是青樓中的豔ji,雲萱因為不想跟楚觀雲去樊城而竄進青樓由此跟她打過交道。雲萱記得婉兒房中那些字畫,全然不似一般風塵女子的喜好,又聯想起楚觀雲和他的踏雲豹那夜也出現在旺兒的房中,雲萱蹙眉不語,看來,楚觀雲跟那青樓頭牌豔ji之間,並非路人甲乙。
雲萱默然不語,視線落在自己忙碌的手指間,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情緒的悸動,心下猶豫矛盾著的重心,不在楚觀雲的這些八卦野史上,而是在於北面的那條貨源,自己該不該因為私人恩怨而斷了那條發財路?雲萱需要好好權衡。
雲萱在馮大媽那裡用過了午膳方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