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不禁憶起了初遇楚觀雲的時候,是炎炎的夏日,翡翠河脈脈的流水被日光映照得流光溢彩。他就站在一艘小船上,一襲臨風的白袍,佇立船頭,驚若天人。
飄渺的仙音飄進雲萱的心魂,讓她的靈魂似乎回到了從前的那一世,小橋流水的江南故里。
當日去東部樊城的路上,遭遇蛇群的圍攻,楚觀雲就是在月下的高石上以一曲天籟之音,不費吹灰之力,不傷一兵一卒的解決了危機。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除了馴獸這件事情她未曾親眼所見,但以前的那些事情她都是親身經歷的。人就是這樣,有些事情,讓你覺得震撼,不可思議,你會對那個人產生崇拜,並有這種崇拜緩緩衍生出淡淡的模糊的欣賞。
你會將這種感覺藏在心裡,但是,當你的這些心思和欣賞被別人從口中用語言再次說出的時候,你會有種完全不一樣的興奮,那種興奮,會讓你覺得那個人,真的很與眾不同,而恰恰就是這個在別人眼中都很了不起的人,卻偏偏對自己有點特殊對待,你會在心裡產生一種女人與生俱來的陶醉甚至小小的虛榮感。
正是有了這些鬧心的複雜感覺,雲萱才猛然間意識到原來自己心裡是掛念楚觀雲的生死的,儘管他曾經傷害過她讓她至今傷口難愈,但是,這一回,他卻是真的為了她的一句話,而將自己的生死置之不顧,她記得他一掌拍在馬上,讓她跟自己背道而馳,她看見他的背影是多麼的決絕
雲萱心裡開始莫名的疼起來,她明白過來,原來,一切不過是她在自我欺騙罷了,她恨他,咬牙切齒要置他死地,可是,她卻更在乎他的安危
天哪,雲萱突然第一次如此憎惡甚至鄙視自己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竟然會對那樣一個捉摸不透的男人產生不該有的感覺,真是自己找虐
一陣頭暈目眩的錯覺如電流般從她身上一閃而過,雲萱感覺到自己的頭裡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在錐自己,突然好痛好痛,痛的似乎要裂開腦殼了,她抱緊自己的頭,倒在了身下的草地上……
“主子,你怎麼樣了?”錦繡一聲驚呼,正要去攙扶雲萱,突然,她只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歪歪斜斜的踉蹌了幾步,也如軟泥一般倒了下去。
“哎呀,這是怎麼啦?……”前面正簇擁著莫先生的李伯幾人,見到身後都昏倒在地的二人,神情大變,來不及轉身檢視,只覺頸項處一陣麻痛襲來,隨即那幾人也失去意識
雲萱倒在地上,因為頭裡面蝕骨的巨痛,讓她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完全失去意識。她眼神恍惚間,似乎看見莫先生正朝著自己走來,半蹲在自己的身前,一隻枯槁般的手伸出來鉗住她的下巴,抬起來眯眼打量著。
斯文端莊的面容不再,那雙睿智且博學的眼中轉眼間泛出一種像野獸一樣兇殘貪婪的精光。
莫先生冷笑的聲音在雲萱的耳畔響起,她聽見他說,“一個女人也敢自詡大夫,還不如做點實事。給靈兒療傷可是耗了我不少內力,想要最快恢復功力,只有找個女人來採陰補陽了,哼,這一切不要怪別人,都是你自找”
說完這些,莫先生一把拎起地上的雲萱,抬腳就要離去,腳踝卻被一雙手給緊緊抓住。
莫先生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錦繡正掙扎著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腳,莫先生咬著後牙槽咒罵著:“死賤婢,敢攔老子的路,等我採完了你主人,再來收拾你”莫先生罵著,抬腳一甩,將錦繡踢出好遠,錦繡的臉磕在一塊尖石上,瞬間血色迸裂
這一切,雲萱恍恍惚惚間,都隱約聽見,心裡焦急憤怒又記掛錦繡,可是身體四肢卻不聽使喚,張口剛要呼喊,一根布條立即封住她的唇,一直纏到她的後腦勺,還打了個緊緊的結。
雲萱扛不住那緩緩沉重的眼皮,只能任憑那偽君子的莫子期挾在腋下,匆匆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