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想起白天來的時候,是看見一隻大白貓慵懶的趴在桌子底下睡大覺,雲萱還拿腳去逗它,那貓懶散的睜開一條眼睛縫隙,都不愛搭理人。
會不會是其他的人或事?雲萱假意要起身去看,被紅袖攔住。
紅袖臉上明顯有了些急切和擔憂,迭聲道:“主子,千萬莫要出去,就呆在我的房中最安全”
雲萱大惑不解,看著紅袖,“我只是想起身喝茶……”
“啊?”紅袖詫然,意識到自己言語失敗,忙地咬緊唇,憋紅著臉很是侷促不安,“奴婢去給你倒”說著,就披衣下床,挺著個大肚子走到那桌邊,麻利的倒了一杯茶,走回大床。雲萱一直坐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紅袖走路的身姿和背影,疑惑問道:“瞧你家境也還不錯,吃的用的穿的都好,怎麼也不給你找個丫鬟來近身伺候著?”
“我和我夫君也是這麼想,可我婆婆說,家裡那些東西都是山賊給的,動不得,如若不然,我夫君也不會落到去客棧做小二的份”
“想想也是,那些擺在那裡的古董花瓶,隨便拿一件去賣,也夠小戶人家一年的用度了。”雲萱抿著茶,嘖嘖道,“對了,來鳴還有個姐姐嗎?”
紅袖道:“主子是看了那些畫卷吧?”雲萱點頭。紅袖輕描淡寫道:“婆婆說那是家姐來玉,比我夫君大十多歲,據說家姐以前可是瀟水鎮出了名的美人,好多名畫師都爭著要給家姐作畫,來家裡求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可是家姐紅顏薄命,十五歲的時候去河邊洗衣服,失足落水淹死了……”
雲萱也跟著唏噓了陣,‘哎唷’紅袖依著床沿的身子突然一抖,雙手託著自己的腹部,五官擠在一起。
“怎麼回事?”雲萱忙地將茶放在一旁,伸手攙住紅袖,扶她坐下。
“剛才不知怎地,肚子裡突然一陣刺痛,像是撕裂了什麼似的,現在又好了。”紅袖喘氣道,眉眼隨即舒展開來。
視線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雲萱道:“都九個多月的身孕,還這樣冒冒失失的,真是不像話。來,把胳膊伸出來我給你聽聽脈象,看看是不是剛才下床太急閃了哪裡”
這一夜,雲萱和紅袖是各懷心思的睡去,天矇矇亮的時候,雲萱藉故去恭所,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跟在她後面隨後也進去了。
司空颯捏著鼻子眉頭痛苦的皺在一起,“大清早的到哪說話不好,偏要約到這個鬼地方!”
雲萱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將他的手拉下來,急急湊上來問:“你有沒有發現來鳴家有些古怪?”
司空颯瞪著雲萱,反手將她的手捉住,逼近她,咬牙切齒,“不覺得,我倒覺得站在我面前的某些人才是真正的古怪你趕緊如實招來,姓甚名誰,哪裡人氏?家裡幾畝地?地裡幾頭牛?”
雲萱被司空颯說的連連後退,直到被遞到牆角才霍然止步,驚愕的盯著司空颯兩片薄唇開開合合間說些讓她覺得很風趣的臺詞,雖是質問的話語,但是卻沒有預想中的怒氣四射。
雲萱仔細斟酌了一番,終於開口,“有些事情是我隱瞞了,不過,卻沒有惡意欺騙的成分。也許我說出我的遭遇和來歷你會不信,但是……”
“我信”司空颯斬釘截鐵的道,認真的看著雲萱,一剎那,雲萱突然覺得他的眼神閃過一抹溫柔至極的光,雲萱眨了眨眼,再看時,他還是那樣溫柔的看著自己。
信任的眼神鼓勵著雲萱擯棄心中的擔憂,在這一剎那,她終於第一次跟別人傾吐了自己的遭遇。
“睿王府現在的正妃,是別人假扮的,因為我才是睿王西陵驍的正妃,皇上欽賜的姻緣,我是御醫雲家的女兒,雲萱。”雲萱咬著唇,輕輕從唇中吐出這兩句話,說完,她頓住了,有些侷促不安的看著司空颯認真的眼,似乎在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