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豈不是也想要讓世子命喪當場?!沒想到你身為朔方王爺,竟這樣下作!”
靖王憤笑不已,指著鳳羽道:“你也是這樣想的?老實告訴你,要不是你在棧橋對我說了那些話,或許我也會一時心軟放你下山!”
“所以那件事還是你指使的,是嗎?”鳳羽盯著他道。
靖王幾乎要發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苦苦逼問於我?!我早就說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你卻不聽,非要耿耿於懷!你既知道了,自然不會再誠心與我朔方和談,我若再不先行動手,豈不是要坐等著你殺到城下?!”
鳳羽原先淡漠的眼神漸漸有了波動,他深深呼吸了幾下,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啞聲道:“我並未對你起殺念,你卻總是揣度我要害你。李衍,當年你若是也像其他人那樣厭惡我,你儘可以不來小院找我,為什麼一邊要來,一邊卻又對我恨之入骨?”
靖王緊緊抓住手中劍鞘,指節咔咔作響。
鳳羽見他咬牙不語,便自己推著輪椅往前去了幾分。周圍士兵急忙持劍相護,卻被他推了開去。此時他距離靖王不足兩尺,可以清晰地聽到靖王沉重的呼吸聲。
“真的就像崔舜說的那樣,只是因為一直輸棋於我,才引得你懷恨於心?”他看著靖王沾著血跡的臉,喉間一陣發澀。
靖王單膝規地,緩緩抬頭,正望到鳳羽為長袍所掩的雙腿。目光上移,又落在他的臉上,靖王看了他許久,忽而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小時候每次下棋贏了我,卻還裝作滿不在意,說什麼輸贏本無謂。你不過我是無聊時解悶的玩伴而已,又有什麼資格擺出這副故作清高的樣子?!我正是要他們去教訓你一頓,好讓你不再驕傲!”
他說至此,聲音已沙啞,臉上卻還帶著久被壓抑終能宣洩的快感。
鳳羽臉色蒼白,終於抑制不住心頭悲憤,嘶聲道:“就為了這,你讓他們生生打斷我的腿,將我綁在烈馬後拖出宮外?!枉我一直以為是你外出遊玩發現了我,才將我救回宮中,你當時看到我的樣子便覺得滿意了?!”
“我並沒有想到你會傷得那麼重!”靖王掙扎著想要站起,周圍士兵急忙將他硬生生按倒,他咬牙切齒地喊道,“我們只不過想看你哭著求饒,誰知你會那麼倔,才引來了更大的災禍!你殘廢了之後,難道不是我噓寒問暖,盡心寬慰的嗎?!”
“那我應該反過來感激你才是了?”鳳羽沒想到他竟還這樣振振有詞,不由提高了聲音,悲聲道,“你一時洩憤,卻讓我在那間陰冷的小屋裡整整躺了十年!”
“可你不是已經回到北遼了嗎?你現在是世子還不知足嗎?!”靖王猛地抬手抓住架在面前的鋼刃,鮮血從掌間不斷流下,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痛苦,“你不肯好好地留在王府,卻還要充當能人來此調停,豈不是自尋死路?!我多次暗示你不要再追究往事,你也還是執迷不悟,最終弄得你我兵刃相見!鳳羽,我當初無心要害你性命,此後的十年間我也暗生愧疚,因此才對你多加照顧。在我父皇駕崩後,若不是我力排眾議,你也許早被殺了滅口,也根本回不了北遼!如今難道我們的情誼真要斷送在這潛陽山中?難道你就真的要見我死在你面前,才算解了心頭之恨?”
他臉上的神色忽而悲憤難當,忽而哀憐痛楚。鳳羽眼見他唇色已經發白,額前冷汗滴滴淌下,再想到往日兩人在小屋中挑燈對弈的場景,心中好似有人在用刀鑿著,用劍砍著,竟一時無法言語。
“鳳羽,鳳羽,我雖是朔方靖王,卻因生母地位卑微而始終不得重用。這其中的痛苦,想必你最是清楚。”靖王的手還緊緊抓住寒刃,刀鋒深深嵌入了他的手掌,“此次我帶兵出戰,為的不過是在朝中能有一席之地,能在皇兄與大臣面前有所成就,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