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拿起桌上的酒杯,言語有些哽咽。我幾乎猜到了往後的事。
“有一天,我去他家找他女兒時,他女兒和他太太一起出去逛街了。那時候,主任正在他的書房寫東西,見到我,就忙說給我看看他剛寫好的‘女性與文學’。能夠一睹為快,我自是很高興。這是一份足足十幾頁的議論。主任的文字很美,而且觀點獨特,論證嚴密。我一邊看,一邊叫好。突然,有人從後面一把把我抱住,我嚇得臉色發青,轉過頭卻看見主任色迷迷地看著我。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忙用力想掙脫,哪想主任把我抱得更緊。他把我推到書桌上,不顧我哀求,強暴了我。”
玲姐的眼神有些無助,她喝了一口酒,良久才又接著說:“後來,他發洩完之後,才醒悟過來,知道做了錯事,忙一邊猛抽自己耳光,一邊哀求我原諒他。”
我為玲姐的這段過去感到深深的難過,咬著牙沒出聲。
玲姐又說:
“回到學校,我連續幾天沒去上課。那時的女孩子把貞潔看得比什麼都更重要,想著被自己最敬重的人玷汙了,好幾次我都差點去自殺……就在我絕望無助的時候,聽到了一段關於‘生命’的校園廣播,突然間又讓我找回了生的渴望。我開始堅強的生活。只是最開始的時候仍然每天晚上都做噩夢,總是夢見主任猙獰的面孔,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才漸漸開始恢復平常。去上課時,我也曾碰到他,他做了虧心事,也怕我說出去,再不敢進我半尺。就這樣,我的生活漸漸恢復了往昔的平靜。只是,我開始迴避他女兒,她當然不能理解,也找我問過幾次,可我什麼也沒給她說。誰能想象,在那之前,她可是我大學裡面最好的朋友?”
我為玲姐當時的無奈點了點頭。
“後來,本以為一切就此過去。誰知,那件事情的兩個月後,我卻開始嘔吐。當時,我就怕了,去醫院檢查,果然是懷孕了。我拿著化驗單,陷入了絕望。孩子是肯定不能要的,但是我一直就覺得墮胎是有意扼殺生靈,對孩子不公平。我掙扎著,不知道怎麼辦。拖了兩個月,肚子已經明顯地凸起來……”
月光從玻璃窗上透過來,玲姐顯得異常悽婉,實在難以想象她竟然有過這樣一段不幸的遭遇。
“那天,我去醫院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月色。”玲姐望著外面,“當時,我躺在手術檯上,思緒開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自責,反正腦子裡什麼都想不出,就覺得自己是陷入了一個吞噬人思維的空間。”說這話的時候,玲姐的眼神裡失去了光澤。
“孩子就那樣被拿掉了,我躺在手術檯上眼淚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流,那眼淚就像是我那未見天日的孩子留下的……從那以後,我就再無心學業。晚上,我老是夢見孩子血肉模糊地看著我,問我為什麼不要他,問我為什麼那麼殘忍,為什麼那麼殘忍……”玲姐的情緒有點激動。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我選擇悄悄地離開了那座城市,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裡,我只給家裡留了封信,叫他們不要擔心我,等有一天累了,我會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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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同玲姐發生關係後,工作起來倒也沒覺得不自在。
我像往常一樣上下班。梁浩他們也像往常一樣,沒事就來書店找我。有時下班後我也同玲姐去吃點東西,甚至去她家過夜。玲姐家在新區,房子很大,那是半年前離婚時她老公留下的。
私下裡,我跟玲姐總喜歡談論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就像以前談到過的“品質”那樣,而通常情況下,這些話題彼此都感興趣,所以,總是談得很深入。之後,就在一種很自然的狀態下做愛。她的身體讓我感到無比的愉悅。
那時,F城的雨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