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過幾次書的男生衝他打了個招呼,繼而轉頭跟旁邊的人說話。
聲音落在後頭:“……哦,沒錯,看起來像是個亞洲女生……”
跡部表情沒變,下樓之後刷卡推開了宿舍門,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站在路上的銀髮女生。
說起來,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面了。
上一次真切的看到五月,還是那一次近乎叛逆的聖誕節。違背了自家母親的意願,瞞著所有人從英國回到日本,而相處的時間,還不如在飛機上的時間多。
最後的印象,則是女生睡覺的側臉。
而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聯絡不上女生,無論是通訊工具還是郵件,都沒能得到迴音。
沙也加也跟著消失了一樣,完全聯絡不到,唯一能有聯絡的忍足,則在去了神奈川一趟之後給他了一句輕描淡寫的“香椎最近感冒”……
人在美國的跡部大爺深切感覺到了這群人的不靠譜。
直到前一陣五月突然發來郵件,其中卻只說說要回京都的本家一趟,而他的回信則又是石沉大海。
不能回國的大爺只能在新學期開始的時候又多選了幾門課,讓同宿舍的幾個男生感嘆“日本果然是一個有奧特曼和哥斯拉的國家……”。
結果。
結果原本應該在京都的女生,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宿舍樓底下?
大學裡人來人往,進出宿舍的又有不少是商學院的學生,好幾個都認識跡部,看著他在臺階上站了半天,都不明白這個耀眼的亞洲男生在幹什麼。
而女生則上前了幾步,笑著問:“這麼驚訝?難道你在這裡交了別的女朋友?”
她的頭髮長了,不再是一開始那樣的短髮,而是垂到了肩膀上,在陽光下暖融融的,似乎成了極為淺淡的金色。
跡部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走下臺階,一把拉過了五月,將她擁入懷裡。力氣很大,一手環著她的腰,還把她更往自己這邊扣。
五月雙手抱住跡部的背,輕聲說:“看到你這種驚訝的樣子,突然覺得坐了那麼久飛機也值得了。”
跡部掀起唇角,眼裡也帶了笑意:……“你來就是為了看本大爺驚訝的樣子麼?”
五月頓了頓,說:“不是……我是來讀書的。”
他們兩人本是擁抱著,心貼著心,面孔自然是朝著不同的方向。而此時跡部不禁一愣,鬆開了五月:“你說什麼?”
五月其實眼淚都快出來了,還竭力保持聲音的平穩:“我是來讀書的。”
其實跡部同學完全不是在驚訝五月的來意,而是——
“你能聽到了?”
五月點點頭。
跡部再次把她抱住,五月覺得自己腰快斷掉了……
“聖誕節後出了點事,聽力就恢復了——如果沒有的話,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就能拿到學校的offer。”
跡部沒有說話。
當初從醫生那裡得知五月恢復聽力是個機率不大的訊息的時候,他的心情不是不沉重。
他很明白,不單單是他的聲音,聽不見的她即便盡力消除與別人的交流障礙,卻始終無法聽到很多另外的聲音。
就像是當初話劇裡的那個女生一樣。
一想到五月的世界裡沒有喧囂也沒有吵鬧,只有她自己的聲音,跡部會覺得胸口很疼。
“五月……”
聽到男生彷彿嘆息的聲音,五月閉了閉眼,繼而說:“跡部。”
“嗯?”
“跡部。”
“……”
“跡部。”
“想說本大爺的聲音好聽?”
五月沒有在意宿舍樓門口幾個外國人怪異的眼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