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在十四爺手中穩定的青海,局勢霎時大亂。胤禛命年羹堯任撫遠大將軍,駐西寧坐鎮指揮平叛。國庫本就不富裕,此時既要為西北戰事提供糧草,又要面對各地災荒,養心殿內常常眾臣雲集,語聲不絕。
胤禛自登基以來,一直很少翻後宮諸妃的牌子,一般也就偶爾召一次年妃。可十月份居然連翻了三天年妃的牌子。對年羹堯,更是厚待,在年羹堯管轄的區域內,大小文武官員一律聽從年羹堯的意見來任用。甚至其它地域官員的任用胤禛也頻頻徵求年羹堯的意見。對年羹堯及其家人關懷備至,年羹堯的手腕、臂膀有疾及妻子得病,胤禛都再三垂詢,賜贈藥品。對年羹堯父親遐齡在京情況、身體狀況,胤禛也時常以手諭告知。外有大將軍,內有寵妃,年氏一族在朝堂內權勢鼎盛,就連十三都儘量迴避和‘年黨’的任何大小衝突。
與之相反的是我,阿瑪和弟弟們從頗有根基的西北調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南,從武職轉為文職,領了份閒差混日。
胤禛翻年妃牌子的第一日,我就搬去和玉檀同住,看胤禛沒有任何反應,索性就在以前住過的屋中安頓下來。玉檀幫我把屋子收拾好後,我看到的一瞬間眼淚立即湧出,‘物是人非’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玉檀忙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本想著儘量按照姐姐以前的佈置讓姐姐住的舒適,卻不料招姐姐傷心。我這就重新佈置。”我搖頭道:“不,我很喜歡。”玉檀陪我靜靜坐著,半晌後道:“我真希望永遠都這樣安安靜靜地生活。等到很老的時候,我們在桂花樹下曬太陽。”
在小院中住了十多日,玉檀幾次提起話頭想說皇上,都被我岔開,玉檀看我不想知道任何事情,遂乖巧地再不提起。
玉檀要輪班當值,承歡有功課要做,很多時候我經常一人獨自待著。這幾日天氣乾燥,太陽也還好,膝蓋疼痛漸漸緩了下來。靜極思動,常常獨自散步。累了就找處地方坐著曬太陽。
“象只懶貓一樣,真是愜意。”十三笑道。我睜眼看著十三微微而笑。十三一撩長袍坐在我身側,展了展腰道:“偷得浮生半日閒。”我笑著又閉上了眼睛。
半晌後,聞得十三一聲嘆息,看他臉色有些鬱郁,打趣道:“難不成十三爺為失寵而擔心?”十三皺眉道:“你也聽那些鬼話?”我笑說:“我倒是不想聽,可說的人太多了,直往耳朵裡鑽,不聽也得聽。”十三無奈一笑,沒有吭聲。我問:“你真和年羹堯不和嗎?”十三瞟了眼四周,淡淡道:“是他與我不和。他一直跟隨皇兄,今日所享恩寵都是自己辛苦掙來的。我卻是閒待十年,出來後一切垂手而得,他不服氣也正常。”
我嘻嘻笑看著他,十三笑罵道:“你對自個家的事情倒好似不上心呀?”我斂了笑意道:“我倒覺得阿瑪和弟弟這樣挺好,阿瑪年紀已大,清清閒閒養老有什麼不好?遠離京城,手中無權,不做事也就不會做錯事,即使有人想尋嫌隙也難!年大將軍喜歡佔盡上風就讓他去佔吧!”十三嘴角噙著絲淺笑道:“若曦,你總是不會讓我失望,難得你一眼就明白皇兄的苦心。”搖頭嘆了口氣,又道:“月滿則虧,盛極則衰。若高到不能再高,就只能往下走了。”我滿臉讚佩地看著十三。我是知道結局,所以清醒,可他居然這麼早就預料到了年羹堯的將來。怡親王能一直深受雍正倚重,固然有從小的兄弟情份,但和他一直的清醒謹慎、敏銳的政治頭腦也分不開。
十三掩臉笑說:“別用這種目光看我,皇兄看到會嫉妒的。”我嘴角的笑立即變的有些苦澀。十三嘆道:“你們這場氣要鬥到什麼時候?”我道:“我沒有氣,我只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也許我本就適合一個人靜靜待著。”十三嘆道:“若曦!你怎麼如此倔犟?我一再勸你,你卻一意孤行。”
我問:“你是來說情的嗎?讓我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