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嚴肅的問話卻被那一絲一絲的繾綣所打散,甚至到最後竟成了一句嘆息。
“是你,希悠。”毫不猶豫的回答,挫敗了我的內心。
“唉……”我低下頭忍不住嘆息,耳邊清清楚楚迴盪著青年愉悅的笑聲。
“吶,越前,你跟著周助學壞了啊!”居然連前輩也可以調笑了。
“哪有……”青年繼續把玩著頭髮,順手編了個小辮子。
“切!”挫敗的一嘆,把手一攤,“手。”
老老實實的伸出的左手,被我牢牢抓住。
不在乎是否是嚴寒的季節,順手把衣袖一擼,露出了小臂緊綁的繃帶。
“唉……”嘴邊不自覺的流露出嘆息,手指撫觸著繃帶,輕輕的,沿著繃帶的紋理一點一點下滑、纏繞。
“希悠……”
“不要叫我希悠!”我強硬的回嘴,“要叫希悠前輩啊希悠前輩,沒禮貌的小孩!”
卻聽見身旁“哈哈”的大笑,這才發現我方才說話多麼有孩子氣:“可愛的希悠!”
“你!”我怒叫了一聲,卻無話可說。
23歲的越前,早就不像十年前那樣容易衝動發怒了,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完全的分辨什麼是惱怒,什麼是挑釁。
可惡的小孩!從18歲的那一年之後,便再也沒有恭敬地交過本人“希悠前輩”。
“前輩什麼啊!”他撫摸著我的頭頂,“我們是同一年進入網壇的,我該叫你‘前輩’嗎,‘希…悠…前…輩…’?”
明明顯現的是挑釁!
可是,頭頂被撫摸,卻沒有那麼令人厭惡。
我略微歪了歪頭,突然發現——小屁孩,已經長大了啊。
俊朗的身姿,堅硬的面孔,鼻與唇之間還隱約有青痕的蹤跡。我為何,還會把他當成十年前的小孩子呢?
“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那個聲音說,“所以希悠,考慮一下吧!”
考慮?考慮什麼?
我瞪著眼睛裝傻。
青年寵溺的一嘆,英厲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柔光。
十年前,我與越前參加了白央杯,雙雙拿到了冠軍,以優異的表現,進入了網壇——已有十年。
網壇中女網僵持不下,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強的在冠首徘徊,不能完完全全的佔有第一的寶座,可是越前不同,如同他的父親一般,鋒芒畢露,各大聯賽長勝不斷,曾創造過2年未輸一場的戰績。
時間在比賽中匆匆走過,當可以回頭時,才發現,身邊,業已剩下了越前一個人。
於是兩個人攜手,走過了一段又一段的歲月。
直到他在去年的平安夜那天向我提出了一個問句。
我笑了笑,拉起他的手,站在了木棧之上。
後退一步,略微屈膝:“小王子殿下,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略微的驚愕,之後,青年的嘴邊劃出淡淡笑意伸出了手。
沒有音樂,可是兩個人卻熟習的擺起了舞步。
不,耳邊迴盪著音樂。
輕輕巧巧,有著夏日海風的感覺。
——《夏日的華爾茲》,十年前平安夜的一舞。
果然是長大了,連舞步都已經這樣熟練了。被他帶著旋轉,撫住了腰。
十指相扣,在木棧上“咚咚”的起舞。
長髮妖嬈,衣襬舞動,海風浮卷,笑意漸生。
我淡笑,對他道:“龍馬。”
這是許久未叫過的稱呼,在時隔了十年之後,再一次的叫出了口。
當年的是對於愛護的人的稱呼,而今天,是對愛的人的稱呼。
十年的陪伴,這個身影早已印在了心間、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