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們父子之間一直有一層窗戶紙,之前,誰也不想捅破。但這個葉明玉出現了,這層障礙就不得不扯清。”
“父皇要什麼?不妨明言。”
“把你在太府都和北元都的力量撤掉,朕就信你。”皇上突然睜開眼睛,精光四射,“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暗中動的手腳。”
慕容恪一愣。
“這是朕的江山,當年趟著無數的鮮血、踏著朕的兄弟們的屍骨才得到的,自然看得緊緊的。”皇上突然撕去偽裝,以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殘酷的事實,“朕是皇上,只要是發生在大燕的事,沒有朕不知道的。你小心,你聰明,在你狂產不羈、任性胡鬧的外表下,有最細緻的思路和心機,可是朕還是知道你做了什麼。北軍牢牢掌握在你手,並不可怕。因為朕還有你三哥的西軍、甘家的南軍,夏氏一族的東軍,但你在朕眼皮子底下和你母后孃家的興盛之地擺下的棋子卻令朕夜不安寢。真可惜啊,你是朕最出色的兒子,天下予你也沒什麼,並非長天不可。但是元后的陳氏一族貪心太盛,妄圖外戚脅朝,而現在皇后的娘族夏氏卻意圖東山再起,多年前朕藉著夏氏除了陳氏,當然要給點甜頭,那就是太子之位。而朕不能讓陳氏重新崛起,夏氏又沒有顛覆大燕的實力和野心,就算太子死了,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有夏氏血緣的未來天子之位。”
“還因為長天聽從於您吧?”慕容恪也不客氣起來。既然像葉仲普和葉明聞父子那樣撕破了臉,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父皇,您太喜歡控制別人。以至於希望將來殯天之後,也要大燕按照您的意思存在吧?”
“老七,你太大膽了。”皇上陰沉下臉。
“是父皇要得太多了。”
“那麼你不答應嘍?也是,一個女人而已,怎麼能為了女人而放棄自己手中的力量。力量和權利是讓人安心的是不是?只有握在手中,就什麼也不怕。”
“父皇,不要威脅兒臣。您知道,自從母后被害,自從那場被掩蓋的大火,兒臣就再也不怕您了。況且,以父皇的個性來說,若真掌握了兒臣的把柄,也不會跟兒臣談條件,自會直接滅了兒臣的手筆。”
“你說得不錯,可是朕如今捏到了你真正的痛處。若你真不在乎,也不會坐在這裡和朕商談。沒錯,朕只知道你有力量,卻不知要如何拆掉那張網。好在朕也會織網,而且網中有魚。”
慕容恪沉默了。
這一回合,他得認輸。
“其實你何不這麼想?”皇上趁熱打鐵,聲音裡掩飾不住的興奮。老七在他脅下插的兩把刀啊,一個小姑娘,就讓這兩把刀全廢了,實在是太值得了。
從沒看出來,老七是個多情種子。為了天真,居然肯坐在這兒跟他談條件,而且看起來打算用那兩把刀來做交易。就衝這,老七是不適合當皇帝的,天真是他致命的弱點,若沒有絕情絕義的心,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你說你不要天下,朕信你,會把天真的毒解了。”皇上丟擲誘餌,“如果你能解除太府都和北元都兩處的力量,朕就賜天真還俗,送到你王府上。”
慕容恪低著頭,一聲不吭,但手卻不由得握緊。
皇上看在眼裡,知道對這個強勢的兒子要慢火燉熬,不能逼得太急,因而也不催促,只放緩了聲音,誘哄道,“你即不要這個江山,那力量就沒有用。朕知道你是為自保,但朕既然保證你成為熙海之王,永世無憂,你的棋子就沒有動的必要,何苦留著費心費力,還浪費你那側妃趙氏一族的錢財。”
“父皇,織網需要時間,拆開也需要時間。”慕容恪此時倒鎮定下來,“兒臣解除那兩處的力量,卻不能讓那些幫助兒臣的人落到父皇手中,送了性命。”
“你要怎麼辦?”
“三個月。”慕容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