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頭青黛領了命,快步迎出去,片刻就帶著宗政彌也及其丫頭胡女進來。這胡女是宗政彌也從北魏帶來,名字就叫胡女,倒不是說她的出身,也是極得宗政氏信任的心腹。
“宗政側妃怎麼來了?”戚老夫人笑眯眯的,身子卻坐在椅子上不動。一邊的寧山王是正經的叔輩,自然也不動。另一邊的慕容恪略皺了皺眉,也不吭聲,不動彈。
“您叫這聲側妃不是拆煞我嗎?”宗政彌也在慕容恪面前表現得端莊大方,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尖酸、無禮和粗鄙,“都是自己人,身為晚輩的,一整天沒過來磕頭祝壽,是為了不招惹沒必要的閒言閒語,知道您沒請這麼多人,是不欲招搖。這時候關起門來,天也晚了,一點孝敬還是要送到的。”話這麼說著,眼睛卻瞄嚮慕容恪。
石中玉渾身起雞皮疙瘩。
明白了,她是為慕容恪來的。看來慕容恪在美色上五年茹素,宗政彌也還不死心,真是頑強哪。她是見天色晚了,慕容恪又飲了酒,這才黏過來。萬一掃北王需要人送回主院,她只要跟緊,就極可能盼來機會。
慕容恪本來是沾嘴就醉的酒精過敏體質,想當年一碗酒釀圓子就讓他現了原型,何況今晚連盡了三杯水酒呢?可是他在誤以為石中玉死後,曾天天狂飲,居然改善了一點體質。現在說不上有酒量,但也不是沾酒就倒了。如今三杯淡酒入肚,就有點微燻。
宗政彌也定是監視到慕容恪來彩雲居,估摸著應該喝了酒,這才掐著時間趕來的。別說,算計得倒是很巧。
“你已經打發人送了重禮了,再給,老婆子我可消受不起哪。”戚老夫人客氣道,但拒絕的意思也隱含其中。
可是宗政彌也選擇視而不見,從胡女手中拿過食盒,擺出幾樣極精緻的北魏細點不說,還取出一隻精美的銀白點朱流霞湯盅來,一邊把湯盛在現成的空碗裡,一邊膩笑道,“禮輕情義重,這可是我熬了整整一天的百果蜂蜜玫瑰湯,夏日飲之,最是滋陰益氣。彌也親自奉上,請老夫人,老王爺和王嚐嚐,好歹成全我一番孝心美意。”說著,取了一盞,娉娉婷婷地邁步向前,奉到慕容恪跟前。
接著,又奉了一盞給寧山王。
第三盞,胡女倒是利索,代替主子送到戚老夫人那兒。宗政彌也沒有阻攔,看似無意,其實就是表明戚老夫人奶孃出身,不配她親奉。
石中玉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她不相信宗政彌也好心,但也不相信她敢連慕容恪和寧山王也算計。若說三盞湯有不同吧,明明是從一個湯盅裡舀出來的。若說碗有問題,那些碗可都是彩雲居的。想來想去,宗政彌也沒必要,也沒可能做手腳。可為什麼,她心中有強烈的不安感呢?
正疑惑,左左和右右就拉低她的身子,右右做了個噁心的樣子,低聲道,“這位側妃的丫鬟真噁心,端湯時,大拇指都浸入湯碗了。”
“就是就是,手指上還戴著指套。”左左也說。
石中玉心頭一驚,再顧不得別的,立即飛身上前。
這時,上首的三個人正一起端起碗,打算給宗政氏一個面子,喝掉湯。石中玉情知有問題的是戚老夫人那一盞,上前就要阻攔。
可是臨到眼前卻腳下一絆,她身子前傾,生生把那盞湯推飛,正扣在慕容恪的前襟上。而她本人似乎被什麼力量衝撞,收不住腳似的,人也飛起來。
吧唧
眾目睽睽之下,好巧不巧,石中玉倒下的身子,唇先著落。而且,落在了慕容恪的唇上。
這回書就叫:女先生非禮掃北王,一吻,定……
全體被定住了。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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