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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央的目光掠過長街, 最終落到了樓下兜抱著幼子賣蔗漿的婦人身上, 她相貌尋常,體態微豐,大節之下買賣忙碌,幼子尚不知事在她懷裡哭鬧, 以致她有些手忙腳亂,一邊哄著幼子,一邊替客人舀上一碗蔗漿,待人飲盡將空碗放進另一個盛滿清水的桶中,順手接過一文錢擲進竹筒內,拿手在抹布上一揩,再一抬手拭去額間忙出的汗水,甩甩手,復又換上笑臉招呼起新客人。

「居有屋,飢有食,天下安矣。」梅縣令欣慰不已,「皇城巍巍,七十二行、上下九流,聖上眼中看到卻是街上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婦人。蒼生有幸得遇吾皇。」

姬央笑起來:「先生幾時也會說這砦錦繡之言?」

梅縣令大笑出聲:「不不不,在邊疆見到聖上 時,微臣便知上天不薄萬民。又有一位明君臨朝。」

姬央道:「先生口中的明君有弒兄之嫌。」

梅縣令道:「聖上,千秋功勳乃累累白骨鋪就,萬裡長城防外敵固疆土,磚牆間又藏多少血淚?太平盛世豈是唾手可得?乃黃土泥下無數英靈所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容微大臣大膽一句,明孝王之死與君王無關,乃天命所定。」

姬央不以為然:「先生不必粉飾,兄長非我所殺……半為命定、半為人力。」

梅縣令只笑不語,他有些相面之能,他心君認定的君皇從來都是姬央。看底下行人穿梭:「聖上比之早年越見沉穩,為君不易吧?」

姬央道:「心之所願。」他轉而問道,「先生,雲棲如何?」

「難啊。」梅萼清端正身板,「當年在邊疆,邊民性情蠻勇兇悍,亦常出義士豪傑。雲棲倒似未有開化啊。荀子曰:今人之化師法,積文學,道禮義者為君子;縱性情,安恣孳,而違禮義者為小人。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人之初,性本惡啊,雲棲種種因由下惡民集聚,不可收拾啊。」

「依先生之見呢?」姬央關心問道,「我曾翻閱古籍舊宗,雲棲也曾是魚米之地,水稻一年兩熟,富庶非常。就是不知是實載,還是虛妄之言。」

「非是虛言,雲棲在古朝時確是魚米之鄉,氣候合宜、土壤肥沃,水中魚肥地中稻香。」

「如今面目全改,依微臣之見:一者,是因著滄海桑田變遷,古朝時雲棲雖多水澤,卻不似今時處處池沼,應是地勢有所更改之故。微臣查了地誌,再比對今朝,曾在泥沼中找到古時村落痕跡。」

「二者,便是人禍了,天下勢久合必分,九分必一,常有烽煙,觀過去百年皇朝變遷,有幾次兵禍致使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遊移覓一容身之所,雲棲是百民混居之地。」

「先生賜教。」姬央謙恭道。

梅縣令從懷中掏出一張輿圖攤開,是他近兩年在雲棲親堪查地形輔以助圖新繪:「聖上您看,雲棲非是丘陵之地,地平勢緩,縱有山丘也是矮小如包。但它多水路,密如蛛網,割裂往來。」

「本就百民混居,一處有一處的風俗,一處有一處的信奉,一處有一處的鄉音。不通達便閉塞,人既無交,便不相融,既不相融,便捏不到一處,更難教,無有教化,善以何存?」

「如微臣在澤棲,縣裡有一民,以魚民後人自居,不信佛不通道不信摩尼不拜火,他們不在地上居住,世世代代都寄居船上,打漁為生,人死便葬於水中餵與魚蝦。」

「倒頗為奇異。」姬央道。

梅縣令苦笑:「魚民居上游,中下游又住另一群民,依水而居,自稱水族,拜祖宗敬鬼神,靠水吃水,因此又敬河伯水神。月初月中月尾必在水邊載歌戴舞祭獻供品求水神庇佑。」

姬央道:「這兩民怕是水火不容。」

「聖上英明。魚民生死都在水上,上游漂下屍首,水族每見便要大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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