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白選不慌不忙地在黑鐵市郊區過起了清閒日子。這麼多年的資探員生涯,她早就習慣了在野外生活。說句不好聽的話,在野地裡搭個帳篷過得比在家裡還自在。家?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她的打算是等這些公會出了海,街面上的人少了,再入城去盤算贖買罪責之事。估摸著也就是六七天的事兒,白選晃晃悠悠地往黑鐵市區靠近。
她很警惕。自己能想到的脫罪之法,別人也一定能想到。說不定就有人蹲在進城的必要道路上等著血債血償。拐過個山溝溝,已經能看見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皮皮果然示警。
白選知道這種情形必須面對,再來她也不怕有人攔截。這麼廣闊的地方,他們不可能佈防每一處,有漏洞就有生路。她剛想繞道而行,卻聽見了呼喝打鬥之聲,還夾雜著零星的槍聲。
她趴在山坡草地裡,先把自己隱藏好再探頭下望。交戰雙方都有槍,這時也看不見人影,就只偶爾瞟見撞在石頭上的火星四濺。
不一時槍聲熄了,拳腳相加的“呯呯”聲卻越發清晰。白選循聲找去,看清打鬥的雙方人手之後眉毛皺成一團。
人多勢眾的那邊她不認識,男男女女起碼得三十多號。但勢單力卻不孤的另一方,她卻是個個相熟的。令她驚訝且狐疑的是,她和黃毛、瘦猴、老池、區二認識了超過三年,共同出任務不下二十次,怎麼就不知道這四個人都有不弱的七殺修為?
並且,他們四人施展開七殺時隱隱守望相助、互相應和。就像結成了傳說當中的戰陣一般,和與他們交手的十來人打得有聲有色,絲毫不見頹相。
原來七殺不僅僅是單打獨鬥、偷襲殺人的好功夫,正面對抗時的威力也這麼強。眼前情景讓白選墜入了迷霧之中,憑那四個人的身手,不可能在出任務時面臨險境無法自救。
他們隱瞞實力究竟意欲何為?而且,黃毛瘦猴老池區二是鐵木分部和白選關係最要好的隊員,當中有沒有貓膩?
感覺自己當了好幾年的傻瓜,在背後那四個人不定怎麼笑話自己呢。白選心情很糟糕,她扭頭要走。卻聽見有人大聲嚎叫——小乖,都是風流鬼讓我們乾的腳步戛然而止,白選把箱子扔一邊,摘下背上挎著的三管機槍,乾脆利落地裝好子彈,向著交手的人群開火。她槍法不算頂好,因為沒有足夠多的子彈供她練習。槍械並不是資探公會的列裝裝備,對付某些荒獸,使用內力有時候比尋常威力的槍械更有用。
但這番沒頭沒腦的掃射倒也打死打殺了幾個人,黃毛瘦猴老池和區二,怪叫著躲避被子彈打得四散迸裂的石木碎屑,飛快地向白選所在山坡靠攏。
冷哼一聲,白選收槍,拎起箱子邁開腿往來路狂奔。身後那四人大呼小叫,奮力追趕。被突然襲擊打得發懵的另一夥人當然不肯罷休,留人善後,餘者也綴在後面。
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中途又交手了兩次,最後逼得白選親自上陣,這才真正甩掉了追兵。她和黃毛等四個人都累得快要虛脫,只因追殺的人裡竟有三個黃金中上段的武者,應付起來很棘手。好在此時已入夜,僅憑肉眼再想找到五個人難度不小。
開啟箱子取出食物,瞥了眼笑得諂媚的四個人,白選又從藥箱裡拿了兩支體力回覆藥劑讓他們合用。顧不得詢問或者解釋什麼,五個人都趕緊填肚子恢復體力。四個大男人輕車簡從,除了武器和不多的乾糧清水,別的啥都沒有。
耳邊是唧唧咕咕的蟲鳴,微弱夜色照在白選毫無表情的面具上,泛起沁涼寒光。四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捅胳膊撞肩,最後還是年紀最大的老池乾咳兩聲開了口:“我是吝嗇鬼,當然我更喜歡你繼續喊我算盤池。”
“區二是伶俐鬼,黃毛是討吃鬼,瘦猴是搗蛋鬼。”老池每說到一個人,那人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