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花廳,繞過博古架就會到書房正廳。不過元慧初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及頂的博古架後面。她所處的位置是螢幕牆的左側,斜著可以看見螢幕上的人。
方才進門時她就聽見熟悉笑聲,正是這老邁卻不失豪爽的大笑讓她止住腳步。此時定睛一看,卻見螢幕上圍著個黑紫木桌坐著仨人。不遠處似有人在現場燒烤食物,元慧初眼尖地看見了黑珍珠大美人。
木桌左邊是花滿樓;居中那位紅光滿面、長壽眉耷拉在眼角、雪白鬍須鋪於胸前的光腦袋老頭兒,正是元慧初服侍了大半個月的花家國士老太爺;右邊坐著的紫色短外套少女……那是白選。
元慧初一隻手死死抓住博古架的細格,見一隻長頸瓷瓶搖搖欲墜,急忙伸手扶住。豎起耳朵一聽,老國士一口一個“小妮小妮”的說話,似乎在說這什麼小妮送他的烈酒差點把他的喉嚨都給燒穿。
這句話,逗得書房沙發上坐著的元繼理夫妻和元啟森都大笑出聲。元慧初鼻子一酸,透過博古架去看前父母和前哥哥的表情。他們的愉悅就像火焰一樣燒灼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她看見元繼理用手抹臉,竟似笑出了淚花,聽見他說:“您老人家別說笑話了,這世上還有您覺著烈的酒?小乖,你哪兒弄來的好酒討了老太爺的喜歡?”
老人家身體剛好,不能喝烈酒元慧初無聲怒斥,恨恨瞪著螢幕上笑得雲淡風輕的少女。不行,元慧初心想,我要告訴太爺爺,不能喝太多酒,尤其是烈酒。
卻聽會話器裡傳出個輕柔聲音:“老人家傷剛好,哪裡能喝烈酒。我家裡有個半妖小男孩,能憑空變出水果汁。我讓他用多種果汁混合,加了一點點有助恢復元氣的藥劑。沒想到這種混合果汁加藥劑居然有烈酒的味道,既然誤打誤撞,也證明這混合飲料與酒仙們有緣,我就拿了兩壇給滿樓去哄老人家。”
“好哇你這小妮,居然敢拿果汁給老太爺當酒喝。看老太爺不敲你。”老國士的聲音震得會話器嗡嗡作響。元慧初趕忙去看,卻見那老人家分明笑得長壽眉和雪白鬍須一抖一抖,哪裡有半點生氣之態。
書房裡又笑聲大起,元啟森搖著頭說:“老太爺您別和小乖一般見識,她胡鬧慣了的。”
“我不管,你騙了我,你得賠。”國士老太爺近年越發有老小孩小小孩之勢,這般賭氣言語元慧初也經常聽他和花傾城說。但是據她所知,能讓老國士像小孩子樣吵吵著要賠的物件,整個花家也就花傾城一個人而已。並且,她服侍老國士期間,也沒見他這樣向自己耍賴。
“行行行我家小閒繼承的一座農場養了不少牛羊,日後您老人家想什麼時候吃牛肉,哪怕半夜三更我都給您送來,行不?要不然我乾脆送您一半股份,讓您自己個兒隨便吃?”
聽了白選這話,元慧初驚詫地瞪圓眼,那個人竟然這麼有錢?對了,她確實有錢。但隨隨便便送出半座農場,這手筆也確實夠大。落寞地嘆口氣,這個比不了。
老國士歡天喜地答應下來,這回笑得博古架都似乎在搖晃。這老頭兒尤不知足,吵吵嚷嚷著:“那種果汁酒味道蠻好,酒也要。每個月兩……不,三……五壇”
書房眾人再次笑得前仰後合。元繼理毫不客氣地取笑老國士不知羞,貝幼菁嗔怪地拍了元繼理兩下,元啟森抿嘴不言語。
螢幕裡頭,花滿樓給老國士和白選各倒了一大碗酒,笑吟吟地看著那一老一少一飲而盡。老國士顯然極其喜歡白選,小妮小妮叫個不停,卻立起眼珠罵花滿樓沒眼力介兒,不知道倒酒。
元慧初死死咬著嘴唇,痴痴望著花滿樓英氣勃勃的側臉。驀然覺得不對,扭頭瞧去,恰與元啟森深沉眼神對個正著。她驚撥出聲,不顧博古架被自己推得搖晃不止,轉身逃也似離開。
這個地方,沒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