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蘭顫聲道:“大汗,我為你出生入死多年,今日就為了一個狐媚的斯結賤婢,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損害我大妃的顏面?是她自己情願替他們來挨鞭子的,怪得誰來?難道宮中從此就可以沒有規矩了麼?”
骨咄祿子默矩冷冷叫左右呈上一物,卻是一塊金腰牌,遞到楚楚手中,道:“大汗賜阿伊麗夫人御賜金牌,從此可以在宮中隨意行走。”
楚楚緊緊握住了這塊夢寐以求的令牌,看著他滿面關切之色望來。
若是一般的女子應該如何,感激涕零嗎?
忽蘭大笑道:“好!好!多年恩情,竟然比不上幾面之緣麼?”突然奪過旁邊侍衛手中的彎刀,就往心口扎去!幸而含珠死命拖住。骨咄祿子默矩一把奪下來,嘆道:“你又何苦?”
他回頭看了看楚楚,忍住憐惜,淡淡道:“阿伊麗,你又何苦為了幾個奴婢,把大妃氣成這樣?”
楚楚哪裡知道他的帝王之道,自有為難之處,她只覺齷齪難擋,在地上勉力支撐起來,抱起阿南就往屋裡走,邊走邊道:“你們當奴婢不是人,我卻把他們都當作親人。你的人我管不了,我的人,只要我不死,就由不得你們糟踏。”
骨咄祿子默矩自登汗位,從未在人前受過這種搶白,俊面已是一怒,卻見雪地上點點血跡,觸目驚心,在心裡嘆了口氣,覺得分外疲倦,道:“忽蘭,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以後,不要再到這裡來了。”忽蘭正欲爭辯,被他冷冷的目光一閃,覺得一陣寒意,再也不敢多言。
擺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把這幾個侍衛宮女扶到醫館裡去。”
看了看緊閉的大門,竟只能長嘆一聲,道:“黎阿木,如今也只有你能近得了她,選最好的藥材給她送去吧。她這個性子…”
楚楚站立銅鏡前,望著自己身上的累累傷痕,痛得低嘶出聲,喃喃道:“衝動是魔鬼………”
那個叫黎阿木的少年,被她一氣之下轟了出去。
骨咄祿子默矩送過來的東西,她看也不看就丟出門外。
可如今,阿南雖然服下靈藥,仍然昏迷不醒,她縱然有療傷聖手,怎麼對自己上下其手?
她想了想,只好慢慢開啟門,側耳聽門外的動靜。更深露重,木蘭軒中一片寂靜,看來那些骨咄祿子默矩後來派來的侍衛宮女,確實都被她轟走了………
哎,他們怎麼這麼聽話呢?楚楚正在懊惱,突然就看到月光下,那叫黎阿木的少年默默立在院中,與她雙目對視,給了她一個微微的笑容。
突厥的冬夜,還真不是普通的寒冷他想必在那裡站了很久,高挺的鼻子和清秀的臉,都凍成通紅之色,手裡還牢牢端著一個藥箱。
這一刻,所有的國愁家恨,彷彿都變得離楚楚很遠。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直直地向那少年走去,他的年紀,恐怕比少華還要小—
見她走下來,他立即身形一動,半拉半拖將她小心翼翼扶回房內,然後默默準備向外走去。突然一隻白玉般的小手,已將他衣袖拉住。
他有點不敢去看那張美絕人寰的臉,突然她三下兩下,便把自己衣裳解開。
那簡直用最美的白玉雕成的身體,只裹了件極薄的紅色內衣。明明是寒冷的冬夜,少年只覺得一陣火從心頭竄起。他用殘存的理智啞聲道:“夫人”
誰知她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願意?還不是傷在背上沒辦法上藥,阿南又沒醒………你少愣著了,還不趕快,我都快痛死了。”
想了想又道:“小心點,可別留下疤痕。”
便見她一頭栽在床上,毫無瑕疵的美背,就這麼露在他面前。
要是別人,他說不定早就拂袖而去,或者嘲笑一通。突厥王宮內,誰不知道黎阿木護衛的嘴,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