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外,便再少看到老爺子露出這種表情。對自己親孫子像仇人,對個外人百般呵護,老爺子是不是吃錯藥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章澤被這樣禮遇,自然也是投桃報李。他的親爺爺在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哪怕過世之前,有那樣一個奶奶興風作浪,父母口中所能吐露的他們和爺爺的過去也只是屈指可數。張老爺子的慈祥對章澤來說是獨一份的,來自於隔代長輩的寵愛。
杜行止對此樂見其成,他巴不得章澤能跟他的家人打成一片。然而家中的其他人卻未必跟他抱著一樣的想法。杜行止的小姨張巧見此情景就頗有些坐立不安。張素在家中越過她一頭她能忍受,畢竟再如何沒有感情這也是她的親姐姐。杜行止也是同理,這畢竟是她的親外甥。可章澤第一次見面就能讓老頭子如此青眼,她就頗有些坐不住了。
老爺子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對自己喜歡的人尤其的慷慨,她以往親眼見到老頭將自己珍藏的一尊翡翠玉佛雕送給一個只是幾面之緣的棋友,那尊玉佛的價值放在現在少說也得二三十萬元的價格,老爺子卻丁點沒有心疼的意思。她們這群兒女反倒只能看著外人發財,平常對她們,老爺子不說一毛不拔吧,但也絕對沒有對看上眼的外人那麼大方!
兒女們爭爭搶搶是為了什麼?不就為那點東西?要是在她們分出輸贏之前那點家底就丁點不剩下,這樣戰戰兢兢在家裡混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她不住地去看腕上的手錶,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好不容易指標指向了六點,她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發動機聲,總算鬆了口氣。
輕佻的腳步聲響起,大門被叩響,王媽媽小心地越過餐廳去開門,當即又驚又喜地叫出了來人的身份:“吳小先生回來了!”
這一聲招呼將桌上所有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老爺子夾菜的手也頓了頓,他放下另一手的酒杯撐在桌面上站起身來,視線掃向大門的方向,揚聲問著:“誰回來了?”
“外公!”來人的聲音很年輕,帶著沙啞的磁性,保持輕佻的步伐越過玄關露出了真容,當即便讓張老爺子心中一跳:“死小子……”
吳王鵬勾起唇角。他面板白皙,眼神清澈,戴著一頂玳瑁眼鏡,鏡框的方正帶給人一種正氣十足的味道,氣質偏向於校園中會引來女孩們注目的溫柔學長。然而他偏著頭一手插兜的姿勢卻將這種溫和的氣質破壞了個乾淨,唇角微偏的淺笑也令他身上多了一點邪肆的氣息。沒插兜的那隻手上轉著車鑰匙扣,被他隨手不甚在意地丟在了百寶架上。
“有客人啊,”見到家中有陌生人後他稍微收斂了一些,視線在屋內的眾人臉上劃過,落在章澤身上的時候停頓了一秒,隨後看到張素,他吃驚地叫了起來,“這不是大姨嗎!?您回北京了!”
張素自然猜出了他是誰。王媽媽喊他吳小先生,證明了他必然是張家兒女的後背,姓吳的還能有誰?只有張巧的丈夫吳大籌了。
這個孩子的名字她是聽過的,張素垂下眼思考了片刻,立刻也笑著站了起來:“你是鵬鵬吧?大姨小時候都沒見過你,居然也那麼大了。快過來讓我看看。”
吳王鵬一點也不生疏,笑眯眯走上前去挨著張素站定,被張素拉著手說話的時候視線掃過杜行止,又看了看章澤。
杜行止腦袋嗡的響了一聲。看到吳王鵬的第一眼他就恍惚感覺自己心中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這情緒激烈地在胸口碰撞著,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這情緒絕不是善意的,而是一種來源未明的警惕和厭惡。
杜行止甚至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也許自己和這個笑的邪氣的溫和青年,上輩子曾經是不死不休的對手。
吳王鵬與張素見過面後得到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張素給他介紹了章澤一家人,吳王鵬面色不變,眼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