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收回了目光。
她的失態算是勉強應付過去了吧?至於旁人的厭惡,她全然沒有心情應對了。
“原來幾位貴客是從京城來的,失禮了,失禮了。”村長親自給四人添了茶水,打破了微妙的尷尬氣氛。
喬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按時間推算,自己的死訊還未傳到這邊來,她的婆家在京城,他們外祖一家也在京城。大哥離開這裡,最可能去的地方無疑是那裡。
可家裡糟了這樣的橫禍,大哥為什麼沒有留在杏子林守孝,而是急匆匆離開呢?
喬昭隱隱覺得奇怪,可巨大的悲痛壓在心頭令她難以深思,便只剩下一個念頭:回京城去,一定要找到大哥!
旁人又說了些什麼,喬昭全然沒有聽進去,直到池燦站起來淡淡道:“我們還要趕回嘉豐城裡去,就不用飯了。”
她渾渾噩噩跟著三人往外走。
池燦牽著馬,眼風不悅掃過來:“磨蹭什麼,再不快點,你就留在這裡好了。”
留下?
喬昭睫毛輕輕顫了顫。
若是可以,她比誰都想留下來,這裡是她的家啊!
“真的想留下?”池燦揚眉,越發不耐煩。
喬昭搖搖頭,上前一步,衝池燦伸出了手。
池燦毫不客氣抓住她手腕,直接提上馬。
風聲烈烈,如刀割在喬昭臉上,同時割在她心裡。
春日的風,原來也這麼冷。
喬昭這樣想著,最後一次回頭,深深看了被拋在身後的村莊一眼。
彼時晚霞滿天,與那片隔絕了一切醜陋與美好的杏子林連成了一片,只剩下村莊的靜謐安寧。
裊裊炊煙升起,一切都仿若往昔,只有那騎馬遠去的少女才知道,她失去了什麼。
當馬蹄濺起的煙塵全然消散時,一道人影從杏子林一隅閃過,同樣離開了這裡。
喬昭一行人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城,挑了城中上好的一家客棧住下來。
當城門緩緩合攏後,有人匆匆趕來。
“已經關城門了,想進城明日趕早!”守衛不耐煩道。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在守衛面前一晃。
守衛立刻變了色,結巴道:“原來是……是……”
“嗦什麼,還不快把門開啟!”
“是!”守衛慌忙開啟城門,待那人走遠,才敢抬手擦了一把額頭冷汗。
“頭兒,那是什麼人啊?”屬下湊過來。
守衛左右環顧一眼,才低聲吐出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字來:“錦鱗衛!”
那眉眼普通的錦鱗衛在城中極為熟悉地走走繞繞,進了一處院子。
院中海棠樹下有一黑衣男子,獨坐在石桌前,正自飲自酌,不遠處數名男子默默站著。
那錦鱗衛一進來,數名男子立刻神情戒備看過去,一見是他,這才鬆懈下來。
那人很快來到黑衣男子面前,行禮道:“大人。”
黑衣男子把酒杯放下,看他一眼,問道:“杏子林有什麼異常?”
“回稟大人,今日有三男一女去了杏子林,女子作男裝打扮,然後四人去見了白雲村村長。”男子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道,“他們是京城來的,現在已經進城了。”
黑衣男子點點頭,轉頭掃眾人一眼。
幾名男子立刻一臉肅然。
“你們都去查一查,那幾人是什麼來路。”
“是。”
翌日,天還未大亮,喬昭四人就悄悄出了城,棄馬換船,一路往北而去。
他們的情況很快便報到了黑衣男子那裡。
“長容長公主之子池燦,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