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的少年身材單薄,感覺到壓在肩膀上的重量,有些急了:“誰幫忙去喊一下車伕也行啊。”
依然沒有人理會他。
到這個時候,少年才現,靖安侯府三公子的身份真的什麼都不是。
他委屈得眼圈紅,使出全身力氣拖著邵景淵往外走,心中不由茫然。
無論如何,二哥搬入御賜府邸不是件該高興的事嗎,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邵景淵兄弟二人乘著馬車回到靖安侯府,沈氏一見邵景淵的樣子,險些昏過去,一邊喊人請大夫,一邊埋怨靖安侯道:“我就說派個管事過去就得了,侯爺非要讓他們兄弟過去。這下好了,景淵竟然被那個畜生打成這個樣子,這不是要我的命嘛!來人,就說我吩咐的,讓二公子回府!”
她料定了邵明淵見到匣子裡的東西后會難受,卻沒想到那個畜生竟敢對明淵下這樣的重手。
邵惜淵忍不住道:“母親,大哥不是二哥打的。”
“不是那個逆子打的,那還會是誰?”
邵惜淵被問住了。
二哥先是吐血,而後又昏倒,他太吃驚了,滿腦子想的都是二哥與二嫂的事,竟沒印象大哥究竟是被誰打的了。
“怎麼,你個傻子還包庇那個畜生不成?”
“我沒包庇二哥——”
沈氏冷笑,對靖安侯道:“侯爺,我一直忍著沒說,幾個月前老二就打過老三,老三卻替他遮掩。”
邵惜淵瞪大了眼:“母親,您怎麼知道?”
沈氏瞪他一眼:“我是這內宅的主母,你被人打了,能不知道?”
許是覺得幼子年紀還小,沈氏沒有在意太多,邵惜淵卻心中一涼。
母親居然派人監視他?
這個年紀的少年最煩這個,心裡立刻來了火氣,梗著脖子道:“反正大哥不是二哥打的。父親,您不知道,二哥看完母親送的東西就吐血了,還昏倒了呢。”
邵景淵一見母親與三弟因為這個鬧起來,艱難插了一句:“是長公主府的池公子打得我……”
靖安侯卻完全顧不得長子說什麼了,臉色一變抓住邵惜淵的手腕:“你二哥吐血了?”
“是啊,二哥臉色可難看了,雪白雪白的。”
靖安侯鬆開幼子的手,目光沉沉看向沈氏:“你到底給老二送了什麼?”
沈氏揚眉:“為了一個逆子,侯爺這樣與我說話?”
吐血昏倒了?
呵呵,這可真是太好了!
她就說,那個孽障看了那些信,真能冷心冷肺毫不在意?她就是要他難受,生不如死!
“我問你,你到底給老二送了什麼?”靖安侯上前一步,箍住了沈氏肩膀。
邵景淵與邵惜淵愣住。
父親回京養病這麼多年,對母親從沒高聲說過話。哪怕母親對父親最偏愛的次子冷漠苛刻,父親也沒像現在這樣對母親聲色俱厲。
“是信……”邵惜淵不大明白二哥見到那些信為何會那樣,怕父母更僵持,忙開口道。
“信?什麼信?”靖安侯聲音冰冷,落在沈氏肩膀上的手不停顫抖,可以看出壓抑的怒火。
這麼些年靖安侯從未對沈氏過火,沈氏心裡是不懼的,當著兒子們還有長媳的面被落了面子,不快道:“那個逆子寫給喬氏的信我攔下了。怎麼,侯爺要為了這個休了我嗎?”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如何?是老二寫給喬氏的信,我現在給他送去,不行嗎?誰知道你那頂天立地的兒子這麼脆弱,一看就吐血了。”
啪的一聲脆響,靖安侯揚手狠狠打了沈氏一個耳光。
沈氏一個趔趄栽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