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眼神一緊。
自幼與昭昭熟識?
倘若此刻站在他身後的不是昭昭,聽到這番話,無論那位公子有何古怪,他定然毫不猶豫去了。
而現在,他又何必趟這趟渾水。
邵明淵目光冷凝掃了丫鬟一眼,丫鬟不由垂下眼去。
“不——”邵明淵剛要張口回絕,突然察覺一隻手在他背上輕輕觸了一下,快速寫了一個字:去。
後面的話被邵明淵生生嚥了下去,他起身淡淡一笑:“不知花園如何走?”
丫鬟瞬間紅了臉,垂首訥訥道:“請侯爺隨婢子來。”
喬昭默默跟在邵明淵身後往外走,邵明淵有意落後丫鬟幾步,側頭看向她,眼中是不動聲色的詢問。
喬昭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邵明淵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位要見自己的“公子”,是一位姑娘。
想到這裡,他越發困惑了。
昭昭為何要他去見一位姑娘家?
“我想見。”喬昭無聲說道。
那位在花園等著邵明淵的“公子”,應該就是謝世伯的幼女謝笙簫。
謝笙簫比她小兩歲,算是她的手帕交,一晃數年未見,她還真想見一見了。
至於謝笙簫為何邀請邵明淵花園見面,喬昭猜不到原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為了攀龍附鳳。
那是謝笙簫啊,她作為喬昭的一生,唯一的手帕交。
倘若謝笙簫是那樣的人,那麼她只能怪自己瞎了眼。
“侯爺,我們公子就在那裡了。”丫鬟把二人領到後花園,悄悄退走。
邵明淵遙望了一眼,就見不遠處的一叢豔麗菊花旁站著一名青衫公子。
那人背對他而立,單從身高來說,不比尋常男子矮多少,信手拈花,自有一股灑脫氣度。
許是聽到動靜,那人忽然轉過身來。
邵明淵腳步頓了一下。
喬昭在後面輕輕碰了碰他,他這才大步走過去。
“冠軍侯?”青衫公子開口。
他的聲音清越悅耳,比女子多了幾分隨意,比男子又多了幾分婉轉,與他的樣貌氣質竟有種令人讚歎的契合。
喬昭心中一嘆: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她的好友謝笙簫無疑。
“正是在下,敢問公子是——”
謝笙簫避而不答,把手中紅菊往地上一擲,冷笑道:“是你就好!”
話音落,纏在腰間的軟鞭被她熟練解下,照著邵明淵就抽過來。
邵明淵忙往旁邊一避。
謝笙簫一條長鞭舞得頗有章法,在半空竟帶出道道殘影。
躲避中邵明淵不由看了喬昭一眼,卻見她唇畔含笑立在旁邊,目光盡數落在謝笙簫身上。
年輕的將軍忽然有些心塞。
為何昭昭看的是別人?
這樣一想,年輕的將軍再不留情,整個身子突然拔高,在半空中抬腳一踢,勾起對方長鞭甩到了不遠處的假山上,而後身子在空中優雅轉了半圈,瀟灑落地。
“承讓。”邵明淵衝謝笙簫頷首致意。
謝笙簫抬著下巴冷笑一聲:“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這一鞭子我會記著,將來總有一日會替阿初還給你!”
她說完這話轉過身去,淡淡道:“侯爺請離開吧。”
這時一聲怒斥傳來:“笙簫,你又胡鬧了!”
謝笙簫身體一僵。
謝伯大步流星走來,看著滿地殘菊,臉皮一抖,怒道:“笙簫,還不快對侯爺道歉!”
謝笙簫抿唇不語。
謝伯一臉慚愧:“侯爺,是我教女無方,這丫頭太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