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被人推著沐浴更衣,披上紅紗衣見到她的第一個“恩客”時,她幾乎是在瞬間改變了主意。
她絕不能死,她要活著為父報仇!
恐怕蘭松泉也沒想到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是認得他的。
怎麼能不認得呢,早在京城父親被打入大牢時她就悄悄盯上了蘭家人,若沒有黎三姑娘的插手,她恐怕早已與蘭松泉最寵愛的女兒蘭惜濃同歸於盡了。
正是因為認出了蘭松泉是誰,哪怕活著比死痛苦一百倍她都要活下去,尋找一切機會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為他們一家人討回一個公道。
還好,就在她快絕望時終於等到了救她出火海的那個人。
歐陽微雨不自覺把視線落到池燦身上。
無論對方是為了扳倒蘭山父子還是為了什麼,她一輩子感激這個男人。
“蘭侍郎”
蘭松泉冷冷盯著楊運之:“楊大人莫非要我脫衣?”
這時一道懶懶的聲音傳來:“要你脫衣怎麼了?”
場面頓時一靜。
說話的人正是人見人愁的大刺頭池給事中。
“蘭侍郎,你現在是疑犯,疑犯懂不懂?”一直默默旁聽的池燦站了起來,冷冷看向楊運之,“楊大人,先不論蘭侍郎是否有罪,現在原告跪著,被告卻坐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徇私呢?”
楊運之忍不住揪鬍子:“池大人,話不能這樣說啊”
“不能這樣說你就快些命人給蘭侍郎脫衣裳!”
楊運之不由看向蘭松泉。
蘭松泉大怒:“楊大人,你聽一個小丫頭胡說八道,就要命人扒我的衣裳?若是我胸前沒有那三顆痣,你可付得起這個責任?”
“這”楊運之被問住了。
他已經是快要致仕的年紀了,只求安安穩穩回家享清福,沒必要得罪蘭山父子這兩座大山。
“呵呵。”含著輕蔑的笑聲響起,池燦睨了蘭松泉一眼,“蘭侍郎,你這是當著我們大家的面威脅主審官?”
“池大人,你休要胡言!”蘭松泉恨不得衝上去抓花那張俊臉。
“我怎麼胡言了?剛剛你說的話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呢。”
“我胸前若是無痣,就平白被你們侮辱麼?”蘭松泉忍著怒火問。
池燦詫異睜大眼:“這怎麼是侮辱了?蘭侍郎,請認清你的身份,你現在是被告,原告提出證據,你要是不讓脫衣裳,那我就當你預設了。若是脫了衣裳後沒有痣,那不就正好證明了你的清白。你這般不情願,莫非是心中有鬼?”
蘭松泉被池燦噎得臉色鐵青。
真是該死,早知道就像把歐陽海的妻兒扔湖裡那樣把這個死丫頭弄死了,留到現在竟狠狠咬了他一口。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蘭大人脫衣裳!你們要是不幹,難不成要我動手?”池燦厲喝一聲。
“蘭侍郎”楊運之為難喊了一聲。
池燦冷笑,拂袖便走。
楊運之趕忙站了起來:“池大人這是去哪裡?”
池燦衝上拱了拱手:“去告訴我舅舅,楊侍郎沒這個膽子審問被告,請他換個人來。”
見池燦說完抬腳便走,楊運之冷喝一聲:“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請蘭侍郎去裡邊檢查!”
“是!”幾名衙役走到蘭松泉面前。
蘭松泉臉色變了又變,死死盯著楊運之。
楊運之連連擦汗:“蘭侍郎,還望你配合一下吧。”
他也不想得罪蘭松泉啊,可他更不敢得罪池大刺頭。
得罪了蘭松泉,可能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得罪了池大刺頭,那他現在就死定了。
“還不快些!”楊運之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