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宮闈中的陰謀詭計,黃老治國術學的差無所謂,只要圖財害命的把戲耍的好就足夠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竇太后當年依靠鴆殺溺死的宮廷鬥爭殺上皇后寶座,連堂堂萬乘之君的太宗文皇帝也拿她毫無辦法,幾乎把毒婦演繹到極致,她的侄子又怎麼可能變成個個品行端正言行如一的好人。
過了中午,東西兩市兌錢坊的生意更加慘淡,連排隊的人影都沒有一個,不用說大家都等著看這出戏演成什麼樣,如果少府沒本事挺過這一關意味著錢法改革徹底失敗,前面鋪墊的《貨幣論》之類的新學也要徹底破產,你自己搞的錢法改革都要失敗,所謂的新學名著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少府的高官好像學會了隱身術,從頭到尾都沒露一面,讓等著看好戲的竇家人很失望,好在兌錢坊的惡化趨勢讓兩人比較滿意,他們倆的本領去做出好成績很困難,但是破壞別人的好事卻簡單的很。
兄弟倆更加得意了,你少府曹時一向自詡手眼通天,天下就沒有你幹不成的大事,現在還不是縮起來不敢冒頭。
“少府已經丟盔棄甲俯首待斃了,竟敗的如此不堪入目,嘖嘖!曹時小兒也不過如此呀!”竇完樂的嘴巴都快歪了,不提少府低頭服軟對曹時的聲望打擊,只說官方公佈的莢錢比價完全失效,不用一天市場裡的莢錢比價會一路飆升,三天之內漲回1比5的初始價格,富商豪強們以1比12收來的莢錢一脫手資產瞬間翻番。
少府辛苦熔錢鑄錢的利潤化為烏有,富商們資產翻倍,放高利貸的也賺個配滿缽滿。
竇完得意的哈哈大笑:“兄長你說這像不像首童謠,回去編個童謠噁心一下曹時到也不錯,就叫……少府跌倒,百姓吃飽。”
百姓吃飽?
竇彭祖暗歎從弟頗有點厚顏無恥的風範,腦滿腸肥的富商豪強們也叫百姓,那些民夫連只怕連百姓都不算。
竇完注意到堂兄鄙視的眼神,笑道:“所謂建元新政,就是這錢法變革。而錢法變革首重五銖錢新政,咱們只要把五銖錢的行情打壓下去建元新政就算徹底失敗了,小天子失去曹時張牙舞爪的威懾。就得老老實實的回到太皇太后身邊,咱們替姑姑(竇漪房)做一件像樣的大事,從今往後還有誰敢瞧不起咱們!”
“嫖兒姐姐(館陶長公主)出的主意當真不錯,既能提高竇家人的聲望又能幫姑姑分憂解難,少府搞出的莢錢兌換盤子不小,趁機漁利撈取點好處是小事一樁,過幾個月市面上的錢貨比價被咱們掌握。五銖錢的貴賤還不是你我二人一句話,不過仔細想起來,嫖兒姐姐最近的行蹤閨蜜。不知道結實了哪個才智高絕之士,想出這個好注意,白白讓咱們兄弟占上便宜。”
“嘿!管那麼做什麼!咱們兄弟二人沒有王佐之才,又不能上陣立功。陰謀詭計交給他們去頭疼就好。有時候傻人也有傻福。”
傻人有傻福。
竇彭祖覺得非常有道理。
竇家上下有本事的伊賀就竇嬰一個人,餘下的人用竇漪房當年是氣話來形容,歪瓜裂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唸了幾十年黃老學說,沒見到竇家出個博士,連出仕的人都沒有一個,原因竟然是掀起郎官俸祿太低,還要站崗巡邏伺候人。不如蹲在家裡花天酒地舒服。
就這麼群沒出息的竇家子弟,沒把家業敗光還是有太后在世。花出去多少都能想辦法再撈回來,竇彭祖、竇完兄弟二人是瘸子裡挑出來的將軍,勉強可堪一用。
在東市吃了個酒足飯飽,竇家兩兄弟直接躺在四**馬車裡打瞌睡。
在東市街口,停著一輛造型別致的四**馬車,遠看車上的墜飾就能猜出車主是個女人。
車裡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挑開兩層厚厚窗簾,露出一張煙視媚行的臉龐,盯著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