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貌似領頭的侍衛仔細瞧了兩眼,見來者是四貝勒府中,又想起一年前四貝勒府裡一位側福晉靠著御賜玉佩進入木蘭圍場給四貝勒侍疾的事,便立刻一臉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他一跪,其餘守門的侍衛,各位阿哥的侍從,以及齊布琛身邊的高無庸和和言,立刻嘩啦啦地都跪下,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布琛收起玉佩,問道:“宗令可在府中。”
正在這時,一個清瘦的穿著親王朝服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看到站在最中央的齊布琛和跪了一地的人後,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來人正是和碩簡親王雅爾江阿,宗人府的新任宗令。
齊布琛福了福身:“王爺。”
雅爾江阿皺著眉問道:“宗人府是重地,佟側福晉還是回去吧。”
齊布琛也跟著皺了皺眉,隨後又舒展開。她道:“王爺,我只是來見我們爺一面,給他送些東西,看看他缺什麼,請王爺通融通融。”
雅爾江阿為難道:“佟側福晉,您還是回去吧。”
齊布琛緊緊地抿著唇,舉起玉佩,再次道:“請王爺通融,我不過是去看一眼罷了,看完我就走,我們府裡也安心一點。”
看著她手上那麼玉佩,雅爾江阿大驚,立刻甩了甩袖子跪在地上,大聲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布琛上前一步,凜然看著他道:“王爺,我可以進去了嗎?”
雅爾江阿微躬著身退到一邊,高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還不快請佟側福晉進去!”
他身邊的侍從立刻打了個激靈,點頭哈腰地在前面帶路。齊布琛收起玉佩,看了一眼,對雅爾江阿說了聲“抱歉”,就抬步進門了。
穿過長長的過道後,侍從領著齊布琛,在一扇鎖著的門前停下。侍從開門時,門上的鎖和鐵門不斷相撞,弄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齊布琛有些恍惚……四阿哥,居然是這樣被圈禁起來了嗎?他心裡,該有多麼難過?
在齊布琛不可置信地目光中,鐵門轟然而開。房間裡的擺設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一張床和一條圓凳。而在凳子上坐地那個寂寥身影,正是四阿哥胤禛。
“佟側福晉,請進。”侍從滿臉笑容地迎著她進門。
四阿哥看向他們這邊的目光無比陰鬱冷厲,在看到齊布琛的那一剎那,他驚訝地收起了那種陰冷的氣息,目光深深地瞧著她。
看著他越發幽深的目光,齊布琛怔怔的,越發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那樣站在了門口。
生病,時疫,圈禁,幾乎每一次他狼狽的時候,她都能碰上。她看到了他在奪嫡路上那種深刻在骨子裡的隱忍,看到了他在生命無常時的不敢和絕望,還有此刻遭到皇父猜忌警告的憤怒。就是這個男人,今後會和她一起過一輩子,他們之間榮辱相依。就算沒有愛,他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阿瑪,他們之間一輩子都分不開。
齊布琛深深地吸了口氣,迎著他的目光,慢慢走到他面前,然後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
在她抱住他的同時,四阿哥更加用力地將她揉在懷裡。他從來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刻,她居然還能闖進來宗人府,他沒有想到,居然還能看到他。
齊布琛的臉仍舊埋在他的懷裡,說話的聲音悶悶,似乎還帶著哭音和責備:“怎麼出去一趟就被弄到這裡來了……你讓我怎麼辦?怎麼就不小心一點……”
四阿哥沉默不言,擁著她的手越收越緊,只想一輩子都不放開。
齊布琛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將頭靠在他的脖頸處,哭腔越發的明顯:“我想進也進不來,只能拿了給你的玉佩,逼著簡親王讓我進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萬歲爺要這樣對你。剛給你調養好了身